“不夠沿路的指示牌貼一張,翻倍還差不多。”
默默呷着美酒、享着美食的陸戰鋒悠悠開口。
兒媳婦回來就是好瞧這一桌子的美食,沒有一道是他不喜歡的
陸馳凜:“”
老二說的沒錯,他們兄弟是應該抱頭痛哭何止沒親媽,親爹也經常不着調
陳晚瑜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陸大少偏頭看着她無奈道:“小瑜別人笑也就算了,你笑這麼開心幹嘛午休不能陪你、肩膀沒人給按、腰”
“凜哥”陳晚瑜揚高聲調,羞惱地制止他,唯恐他繼續說下去。
這種獨處時的小情話,好意思大庭廣衆地說
其他人忍着笑低下頭:喫菜的喫菜、喫水果的喫水果。倆口子打情罵俏,還是別看啦,免得長針眼。
徐隨珠給他倆添了椅子:“大哥大嫂,中午飯怎麼不回來喫”
陸馳凜攤攤手:“沒辦法,你大嫂迷戀上了工作。我和工作,她選了後者”說着,抱起一旁的小包子,擡着下巴故意拿胡茬逗他,“小昱啊,大伯可不可憐”
小包子癢得咯咯笑,卻沒忘記安慰他:“大伯,你不可憐傅叔叔纔可憐,嬸嬸不給他蜜餞喫”
“哈哈哈哈”
大夥兒笑噴了。
好不容易岔開的話題重新又奔了回來。
傅大少欲哭無淚。
“不過我給他了。”小包子繼續說,捧着玻璃罐子給陸馳凜看,獻寶似地說,“大伯你要嗎這個蜜餞老好吃了我媽媽做的她還做了薑糖、牛皮糖”
“你媽媽真能幹”陸馳凜說着,拿了一顆蜜餞,像拋花生米似的扔到嘴裏,唔,味道是不錯,順手餵了媳婦兒一粒。
陳晚瑜也覺得好喫。
“好喫一會兒帶罐回去。”徐隨珠說,“大家喜歡喫回頭我再做。”
陸夫人卻道:“既是給小娟壓反酸的,其他人嚐嚐味就好,拿就不必了你難得放假就好好休息別成天忙這個忙那個的。”
“小娟怎麼了”陳晚瑜關心地問,“身體不舒服嗎”
“我當爹啦”傅大少得意地宣佈。
陸馳凜牙癢癢地想踹他。
可惜離得有點遠,踹不到,於是慫恿小包子過去踹:“小昱,你幫我踹一下你傅叔叔。”
“爲什麼要踹”小包子懵懂地問。
“踹代表友誼我跟你傅叔叔交情好,知道他當爹了,祝賀他快去幫大伯踹重點踹得越重表示祝福越深”
“哦”小包子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拔腿朝傅正陽跑去。
徐隨珠想叫住他,好在她婆婆反應也很快。
陸夫人一把攔住孫子,抱他坐到了自己腿上。
轉頭瞪了大兒子一眼,低頭對孫子說:“別聽你大伯瞎說”
“開個玩笑嘛”陸馳凜摸摸鼻子。
“這種事能開玩笑嗎隨隨說過,這個年紀的孩子就像白紙,你想污染他嗎你個混小子”陸夫人火大了擡起就是一腳,“不怕教壞你侄子嗎當心老二回來跟你幹架”
皮糙肉厚的,讓他老孃踹幾腳,不痛不癢。
傅大少忙站起來打圓場:“伯母你別動氣,真的只是開玩笑別說兜兜這點勁不痛不癢,就算是凜哥,也不會真踹我”
“誰說的”陸馳凜眉一挑,“我要離得近,絕對真踹”
傅大少一噎,反應過來:臥槽他怎麼給忘了凜嫂不久前剛小產,心裏指不定多難過呢提懷孕不就是戳他倆心窩嘛
完蛋鳥
小包子萌萌地眨眨眼,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不太明白大人間的對話,不過有一點他清楚得很,大聲喊:“我不叫兜兜我叫小昱”
怎麼就改不過來呢都說幾遍了還是大人呢這點小事都做不到
“”
“噗”不知誰先笑了一下,氣氛瞬間緩和。
陸夫人親了孫子一口:“哎喲奶奶的乖孫子太可愛了”
陸戰鋒也想抱過來親,被陸夫人制止了。
“酒氣熏天的,你想薰死我孫子啊”
“爺爺,給”小包子跑去衛生間,抓了塊毛巾出來,覆到陸戰鋒臉上擦啊擦。
陸馳驍每次應酬回來,帶着一身酒氣,徐隨珠就是這樣把熱毛巾擰得六七成幹,蓋他臉上讓他醒酒的。
小包子拿來的雖不是熱毛巾,但大夏天的,涼毛巾覆在臉上,比熱毛巾還舒服。
陸戰鋒舒坦地喟嘆,繼而擠兌夫人:“你就知道嫌我你看我孫子,多懂事啊對我多好”
“那也是我孫子”陸夫人笑罵他,“喝多了就去睡今天隨隨回來第一天,不跟你計較明天要是敢再喝這麼多,出海不讓你跟了”
陸戰鋒自知理虧,抽抽嘴角沒敢說什麼。
這麼一來,稍有些凝滯的氣氛被重新拉回到歡快的節奏。
陸馳凜其實也不爲別的,就是擔心妻子,好不容易從自責難過的傷心往事中走出來,這下怕是又要想起那個無緣的孩子了。
於是,在大夥兒各自散去回房間,他坐在樓下意思意思地給侄子抄了兩張更名啓事,也溜回套房陪媳婦兒去了。剩下的一會兒再說。侄子這點小事,和嬌妻的心情比,那肯定是後者重要。
其實陳晚瑜沒他想象得那麼脆弱。
雖說聽到林玉娟懷孕的好消息,祝賀的同時,內心確實有點低落。畢竟那個孩子,是因爲她這個當母親的粗心大意而不幸無緣投生陸家的,要不然,今年就能當上媽媽了。不過醫院醫生和劉大夫都說了:她還年輕,身體素質也很好,以後肯定還會再懷上的。
因此,午後回到房間,稍微走了會兒神,就沒再多想了。翻着徐隨珠幫她從師大教授那兒借來的經濟管理叢書,認真地翻閱起來,不時提筆做着筆記。
陸馳凜悄悄地開門進來,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張端坐書桌前、認真看書的美好側臉,心裏鬆了口氣。不怕別的,就怕她傷心傷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