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月西斜 >我有佳人
    槐還在睡夢裏,放在牀頭的手機響了,在安靜的臥室裏那聲音顯得有些突兀,槐從被窩裏伸出手拿起桌子上的手機,接通原來是劉宗打來的電話。

    “一會我開車去接你,我們直接去機場”聽劉宗聲音,似乎他已經在公司了,他說話的語氣嚴肅而認真。

    “嗯二十分鐘後來接我”槐的語氣還沒甦醒的樣子,只是面對劉宗,他沒有掩飾的必要。

    掛了電話,偌大的牀上只有自己,槐有些驚訝,身旁早已不見木子的蹤影,他的被角被認真仔細地壓過,上面還留有壓痕,槐一瞬間有些失神。

    “起牀了啊”木子不知什麼時候從樓下上來的,她的腳步總是輕盈。

    “嗯,要趕飛機。”槐甩了甩脖頸,便從牀上爬了起來。

    “喫完了早飯再走吧,我煮了八寶粥”木子站在臥室的門口有些羞怯,完全沒了平日裏不食人間煙火氣。槐怎會沒注意木子的變化,大底因爲愛了所以才如此小心翼翼。

    “好”槐看了看手錶,答應了下來,木子便雀躍着跑下樓去,看着木子一溜小跑奔下樓去槐的心中升起汩汩暖意。終於明白爲何很多人明知婚姻是個墳墓,卻爲何要這般爲此趨之若鶩。

    槐從樓上下來看見木子像個孩子,欣喜而安靜地坐在那裏等着老師過來給自己上課。餐桌上盛了一碗正冒着熱氣的粥,遠遠看去,槐只能瞧見那紫黑的顏色,應該放了黑米,婚姻裏木子還是從母親那裏諮詢了很多有關自己的一切吧。

    “怎麼起這麼早”槐走到木子身邊揉了揉散亂的秀髮。

    “沒有很早啦你看粥好喝麼”木子仰起臉,眼神裏的期盼槐看的分明

    “你煮的都好”槐坐了下來,拿起勺一口一口地喫起來,他喫的認真,一半因爲它們軟糯的口感,一半因爲他深知煮這樣的粥要耗費太多時間和精力,小時候總見母親給自己熬粥,她一邊看着砂鍋,等鍋開了,還要拿起勺一遍一遍攪起來,隔着客廳昏黃的燈光,槐的記憶裏就是母親那張消瘦的側臉不斷被熱氣圍繞,它們升騰着包裹住母親的頭顱,那時年少總以爲母親就這樣似乎要離自己遠去。

    “你喫飽了”木子有些懊惱,早知道他只吃一碗,就給他多裝一些了。

    “嗯,飽了,劉宗應該快來了。我要在南京待幾個月,有空我就回來,你在家好好照顧自己,有什麼事情給我打電話。”槐一邊說一邊往玄關處走。

    “嗯,我知道”木子起身跟在槐後面,她太想伸出手摟住槐阻止他不斷行進的步伐,但是還是被自己的矜持打敗了。木子站在玄關處看着槐行色匆匆地關上門,連一個轉身擁抱都沒有給她,無端便失落起來。

    槐走了,屋子裏空蕩蕩的讓人慌亂,木子忽然懷念起曾經等在黃昏的陽臺裏期盼槐早歸的心情,那個時候多好呀,至少她還有希望,因爲槐還在這個城市裏,因爲槐時刻有歸家的可能;而現在呢,槐去了南京,南京在哪裏呢在國外呆久了,木子實在沒有概念,從知道槐要去南京的那一天開始,木子就在手機上丈量北京到南京的距離,它們那麼近那麼近自己的國畫課要結束了,歐聯可以交給老魯打理的木子光想着想着欣喜便替代了剛纔的失落。

    “真的不打算帶上夫人”槐出了大門,便看到了劉宗的車,他似乎早已停在了門口。打開車門,是劉宗一臉幸災樂禍的表情。“嗯”槐沒有理會劉宗的逗笑,兀自打開手機看着歐聯的股市,劉宗有些驚訝槐的讓步,平日裏這種情況劉槐絕不會放他一馬,他從後視鏡看過去,槐原來打開了股票軟件。

    “老頭子果然在搞鬼。”劉宗一邊開車一邊回頭看向槐

    “嗯散戶線持續下降,股價下跌,很明顯主力準備壓低建倉。”槐說着心中卻有些許後怕,幸好當時及時收手。而劉宗卻心有他想,那日清早,一助信誓旦旦拿過來的資料到底還是假的不知道她此刻是什麼心情,從她的臉色看來,爲了得到這份資料她一定付出了太多的東西,端木是出了名的好色之徒,莫非她獻出了自己的身體劉宗光是想着就覺得血液一下子涌了上來,果真如此的話是要給端木一些顏色瞧瞧,竟然敢動我的人。

    “等南京方面上了軌道,就是我們扳回一城的時候”槐轉臉看向汽車擁擠在密不透風的街道,如何能在這樣的環境裏日行千里要靠各自的耐力,還要靠一雙慧眼。

    “這個老端木”劉宗說的憤懣,倒讓槐吃了一驚。

    “怎麼老丈人招惹你了”槐又恢復了往日的嘻哈模樣,私下裏這樣的槐纔是劉宗熟悉的。其實劉宗也懂他因爲木子的緣故每次行動起來總是縮手縮腳。

    “哈哈,這倒沒有”劉宗嬉笑着掩飾了自己剛纔無意流露出的心情。

    “是不是那個一助的事情”槐低頭看着手機問的無心的樣子,劉宗的心裏卻咯噔一下,他開車的手不經意抖了抖,帶動了車的方向盤,車子飛馳着方向抖了抖,槐裝作沒發現的樣子。

    “嗯,一助前幾天從老頭子那裏拿來一份文件,大體就是誘敵深入的伎倆”劉宗說了個大概,他沒想到這種事情槐竟然也能看穿,莫非是老頭子因爲此事在他面前羞辱了他劉宗一邊思量便不動聲色地從後視鏡裏看向槐,槐此時依舊低頭瞧着手機,看不出表情裏的波瀾。

    “歐聯一定是要拿下的,而且是必須拿下。”槐的語氣堅定,劉宗知道,槐這就算是給他一些寬慰吧,因爲知曉劉宗總是照顧自己的下屬,所以便不再言語。

    兩個人上了飛機,劉宗便在槐的身邊沉沉地睡去了,北京到南京飛兩個小時,然而兩個小時對於他們來說便是奢侈的,平日裏很少有這麼長時間的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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