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現代詭異錄 >152.表妹駕到(中)
    簡寧心臟砰地一跳,就像有人重重地擂了一下鼓。他不禁變色道:“不好”

    肖易明詢問地看了他一眼。

    簡寧苦道:“他在呼喚那個妖魔。”

    肖易明大喫一驚,蒼白的臉色中添了一層鐵青。

    兩邊的驅邪粉都已經用得差不多了,眼看就要見底。他們甚至不知道,能不能撐到妖魔出現。說不定妖魔出現之前,這些數不清道不明的各路邪物就會先把他們分喫殆盡。寒流再度洶涌起來,把簡寧剛剛製造的暖流壓制了回去。

    劉時中大聲問:“是不是妖魔要現身了”

    簡寧也苦不堪言,他正在盡他所能:“最好不要”現在只能寄期望於受了他昨晚一擊,妖魔和契主間的聯繫還沒有完全修復。只要那個妖魔不出現,他還能和這些數以百計的邪物們拼一拼。

    真是要命如果他早知道白俐的爺爺變成了這個樣子,打死他也不會通靈。現在就等於他自己打開了禁忌之門,任由邪物涌到了他們的身邊。

    簡寧咬了咬牙,使出全身力氣和邪物們對抗。四周冷若冰霜,他卻出了一身的汗。

    嗷

    遠處突然傳來兇猛的狗吠,驚得他整個脊背一涼。不光是他,其餘五人也大驚失色,驚恐地看向房中各處。在這種情況下妖魔再出現,無疑是雪上加霜。

    常言道:好的不靈,壞的靈。那隻妖魔,還是來了嗎

    簡寧也無法可想。事到如今,也只有拼個你死我活。反正出身在這樣的古老家族,早晚也逃不過這樣的下場,只是希望能救一個是一個了。他閉了閉眼睛,振奮起全部精神,靜待那隻妖魔二度現身。幾乎同時,陽臺上的落地窗發出震耳欲聾的破碎聲。餘聲未盡,便見一道迅猛的黑影利箭一般竄進了客廳。啪的一聲,站定在兩個圓圈之間的空白地帶。它先看了看左邊的馮孝誠等人,然後纔看向肖易明和簡寧。視線在兩人間略一遊移,便停在了簡寧身上,聳了聳一邊尖尖的耳朵。攢動的人影很畏懼似地,自動退後,和它保持了三四步遠的距離。

    又是一隻德國牧羊犬。

    它往前走了兩步,威脅地露出一口鋒利的白牙。

    一滴冷汗從簡寧的額頭滑落。以它現在的實力,驅邪粉不能傷它分毫。與其等它攻入圈內,不如他自己主動出擊。只要纏住了它,驅邪粉還可以暫時保護肖易明等人不受其它邪物侵擾。

    主意既定,也不容他再猶豫。簡寧縱身跳出了圓圈,以指爲劍,先朝牧羊犬的頭部攻去。

    牧羊犬反應煞是敏捷,他腳下才動,它便也四肢一點跳到了一旁,輕輕鬆鬆地躲過了這一擊。它轉過身,一雙綠油油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狂吠不已。

    簡寧忽覺頸後寒毛一豎,大腦反應過來之前,腳下先有了行動,使力向前一縱。眼前的牧羊犬卻也向他高高躍起,與他身後的不知名危險形成前後夾攻之勢。人在空中無處借力,也就無法改變運動軌跡。他只好硬着頭皮將身子一低,讓牧羊犬從他上方躍過。

    卻聽一聲沉悶的撞擊聲,衆人的驚叫裏,牧羊犬發出一聲哀鳴倒飛了回來。簡寧站住了,它也穩穩地站住,恰恰就在他的腳邊。因爲之前背對着它,所以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爲提防有詐,他連忙又閃到一旁,避開牧羊犬。

    “怎麼”簡寧急忙擡頭,問了一半的話就卡在了喉間。因爲他已經知道爲什麼衆人會那麼的驚訝。

    現在他正前方距離十步遠的地方,也就是之前正好在他身後的地方,居然又出現了一隻德國牧羊犬。

    崔晴失聲道:“這是怎麼回事”她驚恐地躲進劉時中的懷裏,緊緊抓住他的衣服。

    一隻就已經危險重重了,兩隻豈不是一點希望都沒有了

    劉時中也是茫然又驚慌,兩隻牧羊犬看起來都一樣的兇悍,但是他抓緊了崔晴不停發抖的手,給她一點力量:“它們好像不是一路的。”

    兩隻牧羊犬都在齜牙咧嘴地瞪視着對方,以至於無暇再顧及他們。

    簡寧感覺了一會兒,試圖分辨一下兩隻牧羊犬的氣場。但周圍的邪氣太盛,嚴重干擾了他的判斷。他只能隱約地感覺到,有一點靈氣從重重邪氣中流泄出來,卻不能判定來自於哪一隻牧羊犬。

    “大家別慌,”他沉着地道,“有一隻是來幫我們的。”

    “真的”崔晴頓時喜出望外,“哪一隻”

    “我正在努力。”

    兩隻狗離得太遠。要想分辨清楚,就必須縮短距離。簡寧略略猶豫,選擇向右手邊的牧羊犬走去。那隻牧羊犬也緊緊地盯着他的步伐,叫個不停。他將力量放至最大,所過之處,邪物自動散開,一股強大的力量終於突破重重阻礙,迎面撲來。

    簡寧驚喜道:“就是這一隻。”

    話音剛落,卻聽身後傳來衆人的驚叫:“小心”

    耳旁頓起一陣疾風,帶着刺骨的寒意直奔過來。他忙擡起右手,回首就是一記猛拳,正打在伺機偷襲的牧羊犬頭部。矯健的黑色身影嘭的一聲撞翻了魚缸,便聽嘩嘩啦啦,水聲,玻璃聲響成一片。碎片水草散了一地,幾隻金魚在潮溼的地面上受驚地蹦來跳去。牧羊犬也被碎玻璃割傷了數處,渾身的,被稀釋了的血水順着濡溼的皮毛一滴一滴地掉落在地上。

    它只是受了一點皮肉傷。反正它隨時可以更換“容器”,皮肉傷對它來說不值一提。

    簡寧卻沒有那麼輕鬆。它的邪氣確實又增強了,帶給他右手的痛楚也比昨晚更強烈。針扎般的刺痛感密密麻麻地遍佈了整個右手,有兩三秒的時間完全不能動。

    邪犬齜着白牙繞行了幾步,突發一聲狂叫,再次撲來。另一隻牧羊犬也立刻飛奔起來,尖銳的長嘯聲中縱身一躍。兩隻牧羊犬在半空撞個正着,不僅砰的一聲撞在了一起,各自的氣場也激烈碰撞。一時間有一種時空扭曲的壓迫感。周圍的人影有不少被捲入,變成了奇奇怪怪的形狀一一消失,各種各樣的慘叫聲刺得人耳膜陣痛不已。肖易明等人也涌起了一陣強烈的嘔吐感,就像有一隻手在惡意地翻攪擠壓他們的腸胃。

    簡寧抓緊時機,右手第二次攜起一股勁風,縱身上前往邪犬頭部又是重重一擊。咔嚓一聲脆響,它的頭被打破了。

    邪犬一聲慘叫也沒有,便倒飛了出去。途中,一道黑煙從它破裂的顱骨鑽了出來。有了前次的教訓,簡寧早有準備,忙縱身追上,對它實行禁動之咒。那道黑煙卻十分狡猾,猛然一停。簡寧來不及反應,已縱過它一米多遠,待他停下調轉身體,它卻又箭一般猛射出去。

    這小小的時間差,眼看就要讓它成功逃脫。

    正心生懊惱,忽聽一陣風聲,一道黑色人影自陽臺躍入,手中持一團紫色的東西。黑煙躲避不及,和來人撞個正着,便聽嗖的一聲被吸進了紫色物體。

    來人輕輕鬆鬆地落了地。微涼的夜風從破損的落地窗吹了進來,拂動起一身黑色衣裙,輕盈得像一隻燕子。

    “疑惑已解,敬謝鬼神。上至九重天上,下至十八地底,各有各路速歸”

    清麗的頌吟聲中,一股強烈的氣場逼迫向衆人。人影漸漸消失了,白俐的爺爺也和薛可林也同時消失了。

    危機順利解除,大家都鬆了一口氣。七上八下了半天的心臟,終於又落回了胸膛。

    “爺爺”白俐迫不及待地踏出圓圈,紅着眼眶問簡寧,“我爺爺他”

    簡寧抱歉地嘆了一口氣:“他真的不是你爺爺了。”

    白俐低下頭,忍耐地咬了咬嘴脣。其實她心裏也一早知道,爺爺的鬼魂不會一直都陪着她的。

    寒意逐漸退去,室溫又恢復了正常。倖存的牧羊犬發出一聲興奮的叫聲,一陣風似地擦過簡寧,跑去了主人身邊。她微笑地摸了摸它的頭,它吐着舌頭舔了舔她的手。

    “是你”劉時中驚愕地睜大了眼睛,“文小姐”

    馮孝誠也醒悟過來:“她就是你說的那個可疑女人”

    “嗯。”劉時中點了點頭。

    “不是說了不用叫我文小姐嗎”黑衣女人笑眯眯地,“叫我文子就好。”

    她手中的紫色物件,原來是一隻巴掌大小的袖珍扁銅壺。簡寧一看見那隻銅壺,便恍然大悟地“啊”了一聲。

    文子三分挑釁七分得意地翹了翹嘴角:“終於想起我是誰了多年不見,想不到你變得這麼菜”

    “呵呵,”簡寧還是笑微微地,“你是雙胞胎中的哪一個不過,”指了指那隻牧羊犬,“它的名字我倒是記起來了。小花,對不對”

    牧羊犬發出一聲歡快的叫聲,撒開四腿又跑去了他的身邊。簡寧笑着蹲下身子,和它親暱了一把。

    簡寧一直揉它的耳朵,揉得它很舒服似的,老太爺一樣眯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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