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大剛一點兒也不否認。
姚青笑了一笑:“所以現在更要找到白小樺。她是找到狻的重要線索。”
丁大剛點頭:“如果白小樺是被狻直接咬傷的,那她就是第一代倀。第一代倀和狻的聯繫最爲緊密,她會去見狻。”
在這件事上,他也沒跟肖易明說實話。雖然狻很難找,但也並不是全無辦法。
“只要跟着白小樺,”丁大剛道,“就能找到狻。”
姚青:“那麼,我們是要合作,還是繼續各自爲陣”
丁大剛:“你們這一派早已被術士的黑白兩道所不容。我不會跟你合作。”
姚青輕輕一笑,譏諷而又不屑:“那你是要跟我動手了”
丁大剛:“今天會先放過你。”
姚青微一揚眉:“是爲了還我昨晚的人情”
丁大剛:“是。兩不相欠。”
姚青便也接受了:“好。”丁大剛太麻煩,能不跟他動手就別動手,又問,“還有一件事想問你。”
丁大剛:“你說吧。”
姚青:“你是怎麼盯上我的”
丁大剛:“沒什麼,這麼多年來,不光是我,還有很多人一直都在留意終級傀儡師的下落。只是正好是我,正好是最近,我碰上了你。”
姚青點點頭:“那麼,以後我們還會再見面的。”
丁大剛:“再見面,我不會對你客氣。”
姚青笑了笑:“不,你會的。”
姚青說得很肯定,並且一點兒也不擔心的樣子。丁大剛淡淡地皺了一下眉頭。
丁大剛和姚青各歸各路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打電話給簡寧報告情況。面對簡寧,他自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簡寧全部聽完,也是沉默了好一陣子。
“老實說,我也沒想到是狻。”他仰靠在椅背上,一手輕輕捏緊了扶手。
丁大剛在這個兄長面前,一向都是很聽話:“嗯,我也吃了一驚。”
“狻可是后羿的坐騎啊”簡寧輕嘆着說。
丁大剛:“嗯。”
這樣一來,好像隱隱約約又看到了嫦娥的影子。
先是以不死藥爲餌,利用蔣衡宇姐弟,接着又以玉碎的詛咒,捲入馬曉南的朋友,使得馬曉南明知道有危險,還主動觸摸了朋友的手,失去做夢的特殊能力。現在又出現了狻和倀。嫦娥到底想幹什麼
感覺她在下一盤棋。一盤步步爲營,計劃很大的棋。
“你還是要盯緊姚青。”簡寧說。
丁大剛很明白:“終極傀儡師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而且,我總覺得她藏了一手。”
“那是必然的。咱們可是她的敵人,對敵人永遠要留住底牌。”簡寧道,“肖易明也要看看好。”
丁大剛:“知道。”一會兒,又問一句,“如果盯住終極傀儡師和保護他之間,必須要選一個,我該怎麼做”
簡寧想了一會兒,還是有了結果:“保護肖易明。”
這下換成丁大剛想了一會兒。雖然心裏有意外和疑惑,但他還是什麼都沒問:“知道了。”
丁大剛問:“你那裏怎麼樣了”
簡寧:“暫時沒什麼大動靜。”微微一笑,“你不用擔心我。”
丁大剛:“嗯。沒事的話,就先這樣了。”
簡寧卻又叫住他。
丁大剛問:“還有事嗎”
就聽簡寧含着笑意的聲音,好像變得更溫和了一些:“你自己也要小心一點兒。”
丁大剛:“”心裏也是一暖,好像小孩子戴到小紅花的感覺,“嗯,知道了。”
結束了通話,簡寧自己也是微微一笑。
丁大剛從小就是虎頭愣腦,不大愛說話,有事兒沒事兒總喜歡木着一張臉。後來隨着年齡的增長,體格的魁偉,虎頭愣腦不知不覺間就轉變成了殺氣以及殺氣騰騰
但其實,骨子裏卻是一個很乖的孩子。
肖易明那邊有他盯着,簡寧心裏就很踏實。
話又說回頭,肖易明那個不穩定因素已經有丁大剛看住了,可他這邊還有一個不穩定因素很難看住呢
簡寧的視線不覺穿過玻璃窗,一下子和對方探究的視線撞在一起馬曉南忙朝他燦爛一笑。
這個馬曉南
可惜今天包蓉不在。不然倒是可以藉藉她的力。
簡寧有點兒頭疼了:到底要怎麼把她鎮住
眨眼到了下班時間。
簡寧剛上了自己的車,就聽後車砰的一響,擡頭一看後視鏡,就見馬曉南已經笑眯眯地坐在後面,正衝他露着一口雪白的牙。
簡寧繼續淡定地插好安全帶:“你怎麼會這麼想”
馬曉南:“剛纔那個電話不是有料”
“”簡寧也有點兒驚奇,“你怎麼知道的”
馬曉南非常自得地道:“察言觀色。”
簡寧笑了。他自認爲自己控制得很好。
但是馬曉南顯然知道他在想什麼:“察言觀色可是有科學依據的。現代的科學研究表明,一般的表情,人通過訓練是可以控制的,但是微表情卻是人身體的本能反應,控制不了的。”
簡寧不禁又微微驚詫了一下:“你的意思是,你讀得出我的微表情”
馬曉南笑道:“您要是像我一樣,每天一得空就猛盯着一個人看,您也行的。”
簡寧:“”也不由得笑出來,調侃地道,“我有這麼好看你這麼看着我,鄭含沒意見”
馬曉南笑了笑,只說了一句:“那可不一樣。”就不跟他分辯了。
常言道,不看僧面看佛面。馬曉南再是個麻煩,就是看在鄭含的面子上,簡寧也不能把她從車上扔下去。
“你現在回家”簡寧一面把車開出地下車庫,一面問。
馬曉南連忙糾正道:“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
“”簡寧微微笑着,“那就對了,我現在就是去你家。”
馬曉南一呆:“啊”
這麼點兒空檔,簡寧將手機插到車上的手機座上,撥出了一個電話。
當電話那頭一傳來鄭含低沉、柔和的聲音,馬曉南的耳旁立刻響起了警鈴。
簡寧:“你女朋友有點兒不舒服啊”
馬曉南大爲緊張:“喂”剛喊了一個頭,卻立馬覺得喉頭一緊,突然不能出聲了。擡頭一看後視鏡,正見簡寧眯着眼睛,笑容有點兒詭異。
這傢伙說謊臉都不紅就算了,居然還對她,一個普通人用法術太卑鄙了
鄭含卻買賬得很,馬上流露出擔心:“她怎麼了”
簡寧繼續臉不紅氣不喘,還好意思安慰鄭含:“你也不用緊張,可能是最近工作量比較大,有點兒累了,又着了些涼,在辦公室睡着了。我看她怎麼叫也叫不醒,所以現在先送她回家了。”
“真是麻煩你了。”鄭含的聲音還有點兒緊,“正好我也快下班了,馬上就過去。”
簡寧笑着,無視馬曉南在後面瞪得眼睛都快冒火了:“不急,別這麼客氣。”
掛了電話,馬曉南的喉嚨一鬆,終於能出聲音了。
“你就是這樣對待朋友和朋友妻的”馬曉南義正辭嚴地道。
簡寧:“我這難道不是爲你好不是爲鄭含好”
“”馬曉南一磨牙,“那你也是騙了鄭含,我哪有不舒服,哪有叫不醒”
簡寧從後視鏡笑眯眯地看着馬曉南,看得馬曉南背上一涼。
“你可以裝啊”
“我我不要。”
“那我也可以幫你。”
“幫幫我”
簡寧笑着,一臉你怎麼變笨了的表情,一字一字地,說得極其清楚明白:“你要不是願意自己進入叫不醒的狀態,我可以幫你進入叫不醒的狀態。”
馬曉南:“”
簡寧:“其實這樣也好,你就不用裝了,反而更自然。”
馬曉南忍不住咆哮:“你也太狠毒了吧就爲了這麼點兒小事,至於對我動手嗎”
簡寧:“你想到哪裏去了我不過是要送個瞌睡蟲給你。我上回不是說過嗎小曼可是送給我一包呢。”
馬曉南:“”對,這一茬給忘了。
“怎麼樣”簡寧笑呵呵地問,“你是要自己來,還是我幫你”
“”好漢不喫眼前虧。
簡寧朝後面看了一眼,登時挑眉一笑:“這麼快就睡着了”
到了馬曉南家的老屋,簡寧就想趕緊撤退。
“你自己回去躺着吧,”簡寧說,“我就不送了。”
馬曉南刷地一下睜開眼睛:“送,怎麼能不送”
簡寧轉頭笑看着她:“嗯”又想搞什麼鬼
馬曉南:“我不是已經睡着了嗎睡着的人要怎麼自己進去再說,你不等鄭含到就自己跑了,也不太好吧”
簡寧:“”
馬曉南:“來吧來吧,做戲就做全套啊”
簡寧只好停車熄火。還好馬曉南還算配合,一進門就馬上乖巧懂事地上樓裝睡去了。
鄭含到的果然很快。簡寧看了一下時間,他們剛到十分鐘,他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