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大剛:“”
姚青:“你做誘餌,我來伏擊,將她變作我的傀儡。傀儡師可以輕鬆掌握傀儡的動向,再由她帶着我找到狻,就會變得萬無一失。”
“但是做誘餌是很危險的。你出事我不會幫你,我出事你也不必幫我。”姚青彎起嘴角,冷冷一笑,“所以是互相利用,不是合作。”
“怎麼樣,”她把問題拋向丁大剛,“要不要試試”
丁大剛也沒猶豫多久:“可以。”
“真痛快。”姚青說,“那就找個我們都方便的時候”
沒等她說完,丁大剛便先打斷:“我隨便什麼時候都方便。”
狻和倀都太危險了,能早一天結束就早一天。
姚青笑了:“就算你什麼時候都方便,我可不行。”
丁大剛:“你要幹什麼”
姚青指指身上牛排館的制服:“我還沒下班呢”
丁大剛不悅地皺了一下眉頭:“牛排館不是已經關門了嗎”
姚青皺眉一笑:“什麼關門,是打烊。開店做生意的,很忌諱說關門的。”
丁大剛反正是感覺不到有什麼不同。
姚青:“打烊了只是停止營業,不代表我們就立刻下班了。還有很多東西要收拾,還有明天的工作也得準備。”
丁大剛直接道:“你可以請假。”
“那怎麼行。第一天上班就請假,我以後還幹不幹了”姚青不爲所動,“我可跟你不一樣,我還有正常的生活要過的。”她特意加重了“正常”這兩個字的音。
“而且,不到時候,你就是着急也沒用。”
“總之,”她說,“我有時間了,就會通知你的。”
“不過,還有一個問題,”丁大剛又問,“就算我願意做誘餌,白小樺也沒那麼容易上鉤吧”
“根據目前的資料來看,倀並不是完全漫無目的地選擇目標的。它所攻擊的都是和它有交集的人,而且還是根據和它的親密程度來決定攻擊的順序。”
丁大剛提醒道:“可我跟白小樺,完全是陌生人。”
姚青微微一笑:“這不難,只要把你僞裝成和她關係親密的人不就行了。”
丁大剛:“”
姚青:“你別忘了,倀的視覺幾乎報廢,主要靠其他感官的補充來辨識人和物。所以,只要把你身上的氣味改掉就行了。找點兒人家舊衣服、髒衣服什麼的給你穿穿,”忽然有點兒惡作劇地一笑,“味兒越大的越好。”
丁大剛眉頭又皺緊了一分:別看他長得凶神惡煞、五大三粗,其實他挺愛乾淨的。
但是爲了抓到狻,這點兒小折磨算了。
他道:“你說得好像已經想好讓我僞裝成誰了。”
姚青:“嗯,不錯。我還知道幾個和白小樺關係相當親密的人。”
丁大剛:“你不是和肖易明說你不知道嗎”
姚青抿脣一笑:“這有什麼奇怪的呢只許你對他有所隱瞞嗎”
丁大剛吃了一顆釘子,只好抿住嘴巴。
這時從牛排館的後門那裏傳來一陣細微的腳步聲,兩人頗有默契地停止了交談。不一會兒後門吱呀一聲打開了,一個服務員探出頭來,向姚青道:“怎麼還沒好”
姚青回頭笑道:“馬上就來了。”
服務員疑疑惑惑地朝丁大剛看一眼,立刻把頭縮了進去。
姚青最後說了一句:“我會盡快找你的。”便也回去了。
但讓丁大剛沒有料到的是,這一“儘快”竟然“儘快”了四天才接到姚青的電話。
“穿得好一點兒。”姚青特意提醒。
丁大剛:“不是說要讓我穿別人的衣服嗎”
姚青靜了一靜,不禁輕笑出來。
丁大剛這才後知後覺地回過神來。人家是跟他說着玩兒的。
姚青道:“放心吧,這個人應該還活得好好兒的呢。小樺如果要去找他,就會是今晚。”
丁大剛的自尊心有點兒反彈:“白小樺如果真會去找你說的這個人,什麼時候不行,爲什麼只會是今晚”
姚青:“因爲除了今晚,小樺不知道他會在哪裏。這一次,我沒和你說着玩兒。”
“”丁大剛決定姑且再信她一次。
約好見面的地點和時間後,丁大剛一放下手機,首先看到的就是肖易明探詢的眼光。這孩子很聰明。雖然他什麼都沒說,但肖易明一定是開始懷疑了。不過憑他的本事,也別想從他這裏找出什麼來。
“你要出門”肖易明一把抓住丁大剛的衣服後背。
丁大剛就是仗着自己的身手好,想要甩掉肖易明分分鐘的事。
這不,一出學生公寓,丁大剛嗖的一下消失在了夜色裏,徹底斷了肖易明跟蹤的心。
到了約定的地點,儘管還早了五分鐘,但姚青也已經到了。
姚青今天很漂亮,薄施脂粉,穿了一條很合身的小禮服。丁大剛也說不出那是什麼顏色,反正看起來很粉嫩,很適合十幾歲二十歲的少女。
姚青有點兒挑剔地掃了一眼丁大剛,就淡淡地皺起了眉頭:“不是說好了嗎要穿得好一些。”
丁大剛:“”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一身衣服。
他以爲就是普通的好一些,怎麼知道要到禮服的檔次
“這裏是”丁大剛看看姚青身後,燈火輝煌的建築。
他原本還以爲要去的一定是黑燈瞎火,荒涼得半個人影都難找到的地方。就像上回的舊遊樂場。可眼前的這幢建築還新得很,只能用富麗堂皇來形容。
這是一傢俬人俱樂部。
丁大剛:“我們爲什麼要到這裏來”
姚青:“這裏每個月的月底都會有聚會,白小樺經常來參加。曾經,她也帶我來過一次。”
白小樺除了今晚,就不知道那個人會在哪裏,原來是這個意思。
丁大剛問:“什麼聚會”
姚青稚嫩的臉上,終於卸去和年齡不相稱的冷靜自制,流露出一絲微帶怯意的不自在:“就是一羣有錢的年輕人帶着一羣想要擠入有錢世界的年輕人一起玩。”
丁大剛愣了一下,大概知道什麼意思了。就像前段時間爆出來的盛宴一樣,打着盛宴的名號,會請很多漂亮的模特、藝人,然後就是各種的錢色交易。
真沒想到白小樺
丁大剛關於白小樺的想法纔剛冒了個頭,好像就被姚青發覺了,她隨即道:“也沒有你想得那麼複雜。別人我是不知道,但小樺愛玩是真的,也沒有幹過什麼出格的事兒。”
不是現在情況變得這麼複雜,她也不想把白小樺的這些事也抖落出來。
“小樺是有點兒虛榮心,”姚青聲音低了下去,“但本質上還是挺單純的。挺多也就是想做回灰姑娘,攀上枝頭變鳳凰。”
丁大剛繼續嗯了一聲。其實姚青根本沒必要跟他解釋什麼。白小樺是個什麼樣的人,他完全沒興趣知道。他只想快點兒抓到白小樺,然後找到狻。
姚青也看出來丁大剛對她的這些解釋不感興趣,便也收起了這個話題,走過來一把挽住他的胳膊道:“進去吧”
沒有想到的是,當她的手穿在他的臂彎裏時,卻明顯地感覺到這個壯得跟小山一樣的男人竟然僵硬了一下。連那張帶着疤痕的臉都很可疑地泛上一層微紅。
姚青定了一秒,實在沒忍住,笑出來道:“你不是吧挽個手你也要害羞”
丁大剛不出聲,然而那種羞澀的僵硬卻又更明白了一分。
姚青終於肯定了:“你”想說,你不會連女朋友都沒交過,但話到了嘴邊,還是換了一種更爲委婉的說法,“你是不是很少跟女性打交道”
丁大剛繼續僵着臉,僵着臂膀。半晌才氣虛地、沒什麼說服力地辯解了一句:“我家裏除了我姐姐,還有很多其他姐妹。”
姚青:“那你除了家裏人,就沒跟外人怎麼打交道”
丁大剛抿了抿嘴脣:“她們都害怕我。”
忽然想起昨天被嚇哭的那個服務員,姚青無語了。
算了。反正看他的樣子,也不需要她來操這份兒心。
“進去吧。”姚青輕輕拉了他一把。
丁大剛腰板挺得筆直地跟她一起進去了。
在入口處,兩個人被攔住了。丁大剛總算知道爲什麼姚青會覺得他這一身不行了。連攔住他們的那個年輕人都穿得比他講究。
年輕人很遲疑又略帶驚恐地看了一眼丁大剛,低着聲音道:“對不起,我們這裏是私人聚會。”
姚青從手包裏拿出一個小小的徽章:“這是我今天帶來的朋友。”
年輕人雖然還是有點兒遲疑,但還是鬆了一口氣,讓到一旁:“請進。”
丁大剛低聲問:“你不是隻來過一次嗎怎麼也會有這兒的徽章”
姚青:“是小樺的。”
一腳踏入大廳,一下子就從烏漆麻黑的夜晚進入了一個五彩斑斕的世界。丁大剛的第一感覺就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