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綿的大雨後總是會跟着非常好的天氣,雖然起風的時候還有些微微作冷,但是街道上行人的氣色已經好了很多,大家一掃連續數日的陰霾之色,個個喜笑顏開。如此好的日子不去踏青,那就太浪費了。

    城外有座省級旅遊處,是一座不大的小山,趁着還有假期,邀上幾位好友,帶着自制的食物共去山間賞春花觀溪水,領略一下自然之美豈不快哉。當我充滿興致地提出這個意見的時候,沒想到那兩人確實一副滿不在意的表情。

    “春遊沒興趣,小孩子的玩意。”黎正想去拿架子上的一本書,無奈太高,踮起腳也夠不着,他只好咳嗽了兩聲,再次回到沙發上坐着。

    “無所謂吧,反正在家裏也呆膩了。”紀顏神了個極長的懶腰,活動了下筋骨。

    “那好,我把落蕾和李多也叫上。”我興奮得提議。兩人沒有吭聲,算是默許了吧。

    與他們相反,那兩個女孩倒是非常高興,真的如同小孩一樣,特別是李多,居然跳起來拍着巴掌。我忽然意識到真的要去的話還是要好好盯住她,別到處亂跑纔對。東西收拾得很快,食物都是李多和落蕾準備的。我們三人,準確地說是我和紀顏負責外出的物件包括帳篷啊,睡袋以及日用品。黎正站在一邊,帶着戲謔的表情看着我們。

    “去可以,不過小心山上的狐狸。”黎正忽然說道,我不解的望了望他,又看看紀顏。紀顏笑了笑。

    “沒事,不過他說的對,這個時候是母狐產幼崽的時間。大多數狐狸非常害怕人,它們很警覺,對幼崽的保護性很高,只要發現有不對的情況,立即會全體搬家。但是,這種狐狸沒有什麼危險,在山間有一種狐狸的幼崽是千萬別去招惹得,它們叫”紀顏還沒說完,忽然響起了敲門聲,我立即去開門,卻看見李多和落蕾已經提着一大堆食品站在門外。

    既然準備妥當,一行人當然決定上山了。從這裏去郊外有一段路程,不過紀顏不肯坐車,我們只好先過去。

    “那不是要等你好久”我問紀顏。還沒等他回答,坐在我邊上的黎正懶懶的說話了。

    “他會縮地之術,還會神行,你還擔心他,說不定他先到,汽車後到呢。

    ”黎正帶着嘲笑說到,我心想原來如此。

    “你們先去吧,不用擔心我,到了後我會打電話給你們。”紀顏在車後招招手。我本想接着問黎正那種狐狸叫什麼。可是看着他閉着眼睛靠着座位睡覺心想還是算了。

    由於這個路段平坦而車輛稀少,車子行駛的很快,在李多和落蕾的談笑聲已經到了郊外了。很久沒有看見青山綠樹,一下子瞧見還真有些不適應。最大的感受是窗外的空氣非常得好,大概是下過雨的緣故,外面嬌嫩的青草綠的逼人眼睛。

    大概過了兩小時,我們來到了山腳下,這裏有個小小的木屋,裏面有看山人居住,順便可以招待一些旅行者歇息和飲食。其實這座山非常的平坦,幾乎沒有什麼坡度,無論是身體孱弱的老人還是氣力不佳的少兒都非常適宜來玩,加上離城市較近,所以人氣還算比較好的,只是想着人來多了,僅存的一點綠色恐怕也要被糟蹋了,無奈我們自己也成了其中的一員。

    下車一看,沒料想紀顏已經到了,悠閒在旁邊的涼亭裏面飲茶。見我們來了,樂呵呵的走了過來。我到真是羨慕他有如此本領了,這樣一來七天假期旅遊到節省不少路費。

    “乾脆教我吧。”我對他打趣道。紀顏把我拉過來低聲說:“這種東西不是說教就交的,而且使用一次極耗體力,我已經在涼亭休息了半小時了,還是有些不適,不是和你說過麼,遁甲之術付出和回報是成正比的。”想想也是,世界上任何事情都存在着平衡,脫離了平衡自然會受到懲罰。

    一行人說說笑笑的沿着山路上去,由於剛下完雨,人不是很多。除了我們外,還有兩個奇怪的男人。

    一個個子很高,穿着黑紅格子夾克,背上揹着個長長的木盒,黑色的,看上去像是裝提琴的。我納悶還有人在這裏來練琴麼,不過又想了下,藝術家麼,總要與我們普通人不同,否則就不叫玩藝術了,而是被藝術玩了。

    另外一個帶着黑色鴨舌帽,穿着件黑色皮夾克,手裏提着一個黑色大塑膠袋,身材矮胖,神情古怪。兩人都帶着墨鏡,把衣領豎的很高,根本看不清長相。只是安靜地走在我們前面,偶爾看看我們一眼又很快轉移視線。一路上說話也非常小心,幾乎聽不見實質的談話內容。

    不過這並未影響我們的心情,沿着山路一路觀看風景,只是黎正好像對前面的兩個人更感興趣。

    “喂,你老看他們幹什麼。”我問黎正。

    “你不覺得他們很奇怪麼,感覺不像是來旅遊的,倒像是來尋找東西的。”黎正指着那個高個子的男人。我一看,果然,他瘦長尖立着如梭子似的腦袋左晃右晃,只在附近草叢裏看。

    “哼,愚蠢的人,難不成是想打它們的主意。”黎正忽然冷冷地說了句。我一時沒聽明白,剛想問,卻被李多拉了過去要我幫她提東西。也難怪,她是斷然不會讓她紀顏哥哥受累的。

    走到山腰,那兩人就和我們分道揚鑣了,朝着更僻靜更深處走去。我也開始狐疑,這兩人到底是來幹什麼的。

    中午的時候,大家都累了,天氣不錯,到了塊山頂的地方似乎離太陽也更近了,雨後的青草被陽光一烤散發出類似薄荷樣的味道。李多和落蕾去採集點柴火,我們則準備做飯。

    可是她們回來的時候手裏沒有柴火,卻抱着一個小傢伙。

    我是第一次見到狐狸。

    長着長長尖尖的嘴巴,小眼睛緊緊閉着,兩隻大大毛茸茸的耳朵不時地扇動,它只有一個巴掌那麼大,和剛生下來小狗一樣,全身通紅像一團火一樣的,不過它的後腿好像受傷了,還在流血。我很喫驚它的皮毛,猶如一塊上好的緞子,在陽光的照射下閃閃發亮。

    “這是什麼”我奇怪地問,李多抱着小傢伙,手撫摸着它的小腦袋,似乎受了驚呀,它在李多懷裏不停的顫抖着。

    紀顏色和黎正看了大驚,連忙趕過來質問她們。

    “你們怎麼把黑狐帶來了”我一聽,原來它叫黑狐,只是它明明是紅色的。

    “它們太慘了,我在拾柴的地方找到了它,附近還有隻中了槍死去的母狐狸。”李多忿忿地說道,“也不知道是誰,這麼殘忍。”

    “他們是爲了黑狐的皮。”紀顏忽然說道。大家把小狐狸放在一堆衣物中,簡單的爲它包紮了下,還好是皮外傷,沒有弄到骨頭,猜想可能被子彈擦傷了,但是由於剛出生不久,它眼睛還睜不開。恰巧我帶了包牛奶,用手蘸着喂着它喝下了,小傢伙餓壞了,伸出肉紅色的小舌頭舔着我的手指,有些癢,但也很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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