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恐怖鬼故事大合集 >第一章 解剖中的女屍睜了眼
    在沒有轉行做藥品銷售經理之前,我曾是醫學院的一名解剖學講師。我轉行,並不是我在這一行幹得不好,事實上,我的課上得相當出色,如果我沒有放棄,我想現在大概可以升到了副教授的位置上。

    迫使我離開大學講臺的是心理因素,因爲,我討厭死人,懼怕死人。那是一種深不可測的恐懼,就像一枚會流動的寒針,從你的腳底心鑽入,通過血液循環在你的體內遊走,你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到達心臟,可能是半年,可能是一個月,也可能是一分鐘。同樣,我不知道它什麼時候會再來,但我感覺,它離我不遠,它還在某處窺視着我,隨時等着殺我。

    事情還得從三年前的一堂解剖課談起,對於學生來說,也許這節課是他們一生中最難忘的一課,因爲第一次現場全屍解剖總是給人極其強烈的印象,我已經強調要做好心理準備,但還是有人嘔吐了,在之後的三天內,很少有人去食堂買肉食,特別是炒豬肝之類的葷菜。

    這次的屍體是一名年輕女性,這在醫學院是個異數,因爲屍體的奇缺已經成了各大醫學院校共同的難題,得到的屍體大多是年老病死的,器官都已衰竭。就算這樣,全屍解剖課常常還是一推再推。因爲按地方的習慣,既使病人生前有志願獻身醫學事業,死者的兒女也往往不允許,認爲是褻瀆了死者。所以,每一具屍體都是一次難得的實習機會,年輕新鮮的更是極其珍貴。

    女屍靜靜地躺在解剖臺上,課開始之前,屍體上一直蓋着白布,我照慣例向學生講了注意事項,以及尸解在醫學上的重要性,最後要求他們以崇高尊敬的態度來看待屍體。學生們的眼光既好奇又有點恐懼,但誰也沒出聲,像是等着一個極其嚴肅的時刻。

    白布掀開了,學生中間發出幾聲輕微的唏噓聲。這是一具很年輕的女屍,大概只有二十五六歲,聽說生前是一名祕書,因爲感情問題而割腕自殺,她的朋友從她的遺物裏翻出一張捐獻遺體的志願書,是學生時代填寫的。年輕人一般很少會考慮這類事情,她爲什麼會有這種志願也許永遠是個謎。

    她並不是一個很美麗的女人,眼眶有點下陷,可能在她生前的一段時間承受了很大的壓力。她閉着眼睛,神態很安詳,就像熟睡了,完全沒有一般屍體僵硬的死相,也許死對她來說真是一種解脫。

    我這樣想着,按例用一張方巾蓋住了她的臉,看不見臉,她慘白的身體就很突兀地顯了出來。

    “現在,開始吧”我說,示意學生們把注意力集中到解剖示範臺上來。

    四周鴉雀無聲,我從盤中取出解剖刀,抵在她的咽喉上,白色的塑膠手套跟女屍的膚色相映,白得令人窒息。

    她的屍體仍然有點柔軟,皮膚保持着彈性,這感覺跟我以往接觸的屍體很不同,不知怎的,我的解剖刀竟遲遲沒有劃下去,甚至心中浮現出一個可怕的念頭也許,她還沒死。但很快,我就爲我的想法感到可笑,可能是這個女孩死得太可惜了,所以我纔有這種錯覺。

    學生們都睜大眼睛盯着解剖刀,我凝了凝神,終於把刀片用力向下劃去,鋒利的解剖刀幾乎沒有碰到什麼阻力,就到了她的小腹部,就像拉開了鏈子,我們可以清晰地聽見解剖刀劃破皮肉時那種輕微麻利的滋滋聲,由於體腔內的壓力,劃開的皮膚和紫紅的肌肉馬上自動地向兩邊翻開,她原先結實的房掛向身體的兩側,連同皮膚變得很鬆弛,用固定器拉開皮膚和肌肉後,內臟完整地展現在我們面前,到了這個步驟,我已經忘記了面前的屍體是個什麼樣的人,其實這已經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怎麼讓學生牢牢記住人體的結構,這將對他們以後的行醫生涯產生深遠的影響。

    內臟器官被一件件地取出來,向學生們詳細地講解,剖開後,又講解結構。內臟完全被取出後,那具女屍只剩下一個紅紅的體腔。

    課上得很順利,雖然有幾名學生難受得臉色發青,幾乎所有的人都有些反胃,但他們還是經受住了考驗,並不虛此行。

    學生們離開後,解剖示範室只剩下我一個人,白色的燈光強烈地照在解剖臺上,反射出刺目的光芒,我開始把取出的內臟一件件安置回原先的位置,然後用線一層層把肌膚縫回原樣。

    學校的大鐘重重地敲了五下,我把蓋在女屍臉上的方巾取下,這時候,kb的事情發生了那個女屍猛然睜開了眼睛,惡狠狠地看着我,嚇得我差點跌倒在地上。

    我戰戰兢兢地站起身,發現並不是幻覺,她睜大着圓滾滾的眼睛,盯着天花板,神態也不似剛纔般安詳,而是一臉怒容。

    但她確實是死的,我壯了壯膽,上去仔細地檢查了一番,終於找出了合理的解釋,也許是生物電的原因,是解剖的過程引發了某種生物電的神經反射。

    我把她的眼合上,把白布蓋了回去,出了解剖室。

    之後的幾天,女屍的眼睛一直在我的腦中晃動,我並不是一個靈異論者,但不知爲什麼,那雙眼睛就像幽靈一樣纏着我,我總是想着她爲什麼會在這時候睜開眼睛,而且,那眼神,我後來回想起來,彷彿傳達着某種信息,並不完全像死人空洞的眼神。

    三天後,我瞭解到那具女屍已經火化掉,骨灰由她的父母帶回了遠方的家鄉。

    一年過去了,我似乎已經忘掉了這件事情,在這期間,我交上了一個女朋友。

    我們是在一個雨夜認識的,那晚我從學校開完會回家,雨下得很大,路上沒有一個人,一時間又叫不到出租,只得打着雨傘獨自趕路。走着走着,我忽然發覺身後多了一個人,總是不緊不慢地跟着我,我心裏有些緊張,要是這時候遇到搶劫犯就慘了,便故意加快了腳步,那個人也加快腳步,仍然跟在我身後四五米的距離。這樣走了很長的一段路,我終於忍耐不住,回過身來看個究竟,可結果出乎意料,原來跟着我的竟是一個穿着黃雨衣的纖秀女孩。

    我們面對面站住。

    “你爲什麼跟蹤我”我問她。

    “對不起,我,我一個人趕路覺得害怕。”她怯生生地看着我。

    我舒了一口氣,笑道:“那你怎麼知道我就不是壞人”

    她跟着笑了,說:“因爲你像個老師,老師很少是壞人。”

    “呵你猜對了,我本來就是個老師,不用怕,我送你一程吧”我陪她一起走路,一直把她送回家。

    那晚之後,我們經常在回家的路上遇到,慢慢地就熟識起來。

    我一直不敢告訴她我教的課程,所以她只知道我是醫學院的老師,對於我的工作性質一點也不瞭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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