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恐怖鬼故事大合集 >第十九章 住在十一樓的小女孩(下)
    隨着我的叫聲,那逸出血漿的速度快了許多,霎時間我的腳下已經鋪滿了薄薄的一層,便池口現在多了一個圓鼓鼓的東西,因爲堵住了不能出來,血漿便象火山爆發一樣,撲哧哧的變成許多股細小的噴射流直射到衛生間雪白的瓷磚上。

    我完完全全被這種怪異的現象驚呆了,連一步都移動不了,只在喉際發出“咯咯”的聲音。眼見着堵在便池口的那個東西被一點一點的往外擠,我的神經已經緊張的不能控制。隨着巨大的一聲“砰”,那堵在便池口的東西被噴了出來,骨碌骨碌滾到我的腳邊,我不由自主的去看那東西,黑糊糊一大團,看起來卻有足球大,表面一根根虯結着發團似的東西,還有一塊暗褐色的毛巾包着。我想起我手上還拿着那根鉤子,小心翼翼的把那暗褐色的毛巾挑開,挑來挑去,發現居然是一條女式圍巾,毛巾的兩端還有細長的流蘇。毛巾裏面滿是黑黑的污垢和虯結成一片一片的發團,我把發團也撥開,頓時一股黑氣夾雜着腐臭的味道衝入鼻孔,接下來我的眼珠便盯在發團裏的東西再也挪不開那是我一生之中見過的最恐怖的東西。

    那是芙兒的臉。

    斑污的臉,破損的額頭上一個烏黑黑的大洞,留着臭水,血污,和一條條類似蛆蟲的東西,額頭已經半腐爛,眼睛一隻微張,一隻沒有了上眼瞼,掉出裏面白刺刺的眼球,好象瞪着我,烏黑的舌頭從破碎的嘴脣裏伸出來,舔在地上。

    這時我並沒有看見鏡子裏有一個男人。

    我的眼睛完完全全在我現時的所見中定了格。

    然而身後的鏡子忽然發出了聲音,喀嚓,喀嚓,喀嚓。

    我僵硬的把脖子轉過去,看見一個陌生的男人。

    一個臉部表情被極度扭曲的男人。

    就站在我的背後。

    那男人慘白的臉和極度驚恐的表情透過鏡子傳達給我。恐懼緊緊的攥住了我的咽喉,不能發聲。

    我手裏的鉤子“咣鐺”的一聲,掉到地上。

    我暈死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我才朦朦朧朧的醒過來,只見周身一片濃濃的白霧,摸出去什麼也沒有,空寂寂的,甚至連聲音也聽不見,頭腦裏翁翁作響。摸摸身上的衣服,早被冷汗浸透。我爬起來,摸不清東南西北的走,只希望有個出口讓我出去,好逃離這個鬼地方。

    不停的走,已經累的沒有力氣,我幾乎是拖着自己的身體在挪動,差一點就要掉下淚來,手機完全和外面聯絡不上,連時間也停止了。

    忽然見看見前面隱隱有一點光亮,我喜極而泣,幾乎是連滾帶爬的衝那處光亮奔去,奔到近了,卻大大的失望起來,原來那只是一面鏡子。用盡了身上最後一點力氣,我再也沒有力量,也沒有信心爬起來,就靠在鏡子上,沉沉的睡去。

    我做了一個夢。

    我漂浮在半空中,象一隻魂,一陣風,沒有人看的見我,我發現我在第十一樓,110號房間。房間裏很整潔,只有爲數不多的幾尊塑像,一個30多歲的男人正在給模特寫生。

    男人扎着辮子,那辮子是捲曲的,對面的女模特眼裏有着羞澀,她披一匹白色的布,黑色的長髮波浪一般批灑在玉脂一般的肩膀上。看的出,女模特喜歡那畫家,畫家很專注,但是他筆下的那幅畫卻缺乏了一種生氣。他揉皺了畫,重新起筆再畫,然而反反覆覆卻沒有一幅滿意的。

    這時候那男人站了起來,面朝向我,我喫驚我居然認識他應該說這個市裏面有文化的人都應該認識他,是非常著名的美術新秀,擅長石膏塑像和雕刻,作品動不動就上百萬。

    但是我記得他成名不久就死掉了,死的很離奇,在浴室裏昏死過去,成了植物人,過不了一年就下葬了,很多名人蔘加他的葬禮。

    男人對着我的面孔顯得很痛苦,他彷彿因爲自己做不出滿意的作品而失望之極,女模特眼底裏閃過一絲憐惜,她喃喃的說了些什麼,走到畫家跟前,然後把身上的布掀去了。

    然後是快的無法看清的鏡頭,重新正常時時間已經過了三個月,窗外飄飄的雪花。女模特憔悴了很多,腹部有不易察覺的微微隆起,他們在吵架。女模特落淚了,她哭的很傷心,然後衝到浴室裏嘔吐起來,邊吐邊哭,很可憐的樣子。男人點起煙,一根又一根狠狠的抽着,很快菸灰缸就滿了。他站起來,走到女模特的身後,把手放到她的後頸上,輕輕的撫摩她,然後他蹲下來,和她講話。

    我無法知道他們在說什麼,只看見女模特漸漸停止了哭泣,男人起身拿了一杯水給她,她慢慢的喝下去了,然後她慢慢的倒在他的懷裏。

    他低着頭,我無法看見他的眼睛,他那樣摟着女模特很久很久,直到天黑下來。他站起身,女模特就躺在地上了,青白色的皮膚,看起來象瓷。畫家把她從地上拖起來,然後放在一張大的桌子上,開始往上面糊石膏。

    我竟是呆了。

    看着男人把那石膏注好,直到整個的成爲一件藝術品,時間又過了一個月。這期間我看見了芙兒。她是悄悄的來這裏的,一個人,穿着白風衣,繫着紅圍巾。來的時候沒看見畫家,又回去了。

    男人把那女模特的像擺在畫室的正中,午後的陽光照射在上面,女像肌膚柔膩似雪,表情溫柔,他雖然不在這裏住卻常來這畫室一坐就坐上一天,什麼也不幹,只是靜靜的欣賞那塑像。不久他開始塑造出徐徐如生的石膏像來,從那以後男人成爲知名藝術家。

    芙兒又來了幾次,成爲藝術新貴的男人在家裏接待她,芙兒看上去象個記者,她說好聽的話,拍照,然後,順帶着做做他的模特。

    後來芙兒自己來了幾次,趁那男人不在的時候。她在房子裏也象那男人一樣,常望着裹着女模特屍體的塑像發呆,但是奇怪的,她常常望着望着就留下淚來。

    有一天芙兒趁那男人不在的時候又來了,她把她的白風衣和紅圍巾隨意的放在塑像旁的工作臺上,然後坐下來,靜靜的看那塑像。她和塑像講話。然後她站起身來。很不湊巧,女像的手指部位不知什麼時候碰破了一塊兒,裏面露出一點芝麻大的黑色,這引起了芙兒的注意,芙兒小心翼翼的蹲下去查看,然而霎時她就明白過來了,那黑色一定源源不斷的發出臭味,芙兒捂着鼻子,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得淚流滿面。她沒看見身後剛回來的男人。

    男人緊緊握住手裏的紅圍巾。紅圍巾漂亮的打了個結,結的正中間是芙兒那張漂亮臉蛋,然而臉蛋已經變成了醬紫色,舌頭也長長的掉出來,頭髮凌亂的批撒開來。男人一鬆手,芙兒就軟軟的躺下去了。男人抹抹頭上的汗,拿起鎬,怒氣未消地狠狠朝芙兒的額頭鑿去然而他中途住了手,勒住芙兒脖上的紅圍巾,把芙兒往衛生間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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