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成修緣剛出帳篷就想到了網籠的事,就停住了腳步,一陣涼風吹來,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兒。

    他走到一個士兵面前,把手裏的披風交給了他:“把這個給殿下送過去。”

    “是”士兵一路小跑就走了。

    看着他那歡脫樣,成修緣都忍不住笑了。

    山裏黑得早也黑得快,一入夜整個森林就像潑上了濃墨一般。除了他們所在的地方有着光亮,其它的地方一眼望去,根本什麼都看不見。

    一個小時後,帳篷裏面的成修緣聽見了莫雲軒回來的腳步聲,他趕緊從凳子起起來裝作很忙的樣子。

    莫雲軒一掀帳簾,就看見了忙得熱火朝天的成修緣。

    “殿下,您回來了。”成修緣放下手裏的衣物,過去幫莫雲軒取下了披風,才這麼一會兒,披風都已經有了一點兒潮溼,他感覺展開搭在架子上。

    莫雲軒掃視了一眼帳篷裏面的東西。

    “這麼點兒東西,你就忙活了這麼久”

    成修緣一時語塞。

    “問你話呢”莫雲軒解開自己衣領上的那顆釦子,坐在凳子上,神情嚴肅地看着成修緣。

    “我有點兒不太舒服,所以整理的慢了些。”成修緣低垂着眼眸。

    “不舒服”莫雲軒仔細地觀察成修緣的臉色,看起來確實有些蒼白,按照成修緣的性格,如果身體有恙的話,確實也不會告訴他,便相信了成修緣的說辭。

    但他不知道,那其實是被他嚇白的。

    “下次不舒服的話,直接和我說。”莫雲軒依舊語氣冰冷,“在山裏面還要呆段時間,還是要注意身體。”

    成修緣心裏一暖:“知道了,殿下。”

    “去拿點兒熱水進來,我有些口渴。”莫雲軒吩咐道。

    “是。”

    走出帳篷,外面的士兵都坐在火堆旁邊聊天嬉笑。

    成修緣走到一個正在燒熱水的火堆旁邊,語氣溫和:“麻煩給我裝點兒熱水。”

    “行大人請稍等。”一個士兵立刻站起來去拿了一個杯子,裝完水後遞給了成修緣,“小心杯子燙手。”

    “謝謝。”成修緣小心翼翼地接過水杯,拿回了帳篷。

    這時,莫雲軒正在研究迷徑森林的地圖。

    “殿下,您的水。”

    眼睛一直盯着地圖看的莫雲軒直接用手去拿杯子。

    “殿下,杯子燙手”成修緣趕緊伸手製止,幸好在莫雲軒快摸到杯子之前攔住了他的手。

    情急之下,成修緣抓住了莫雲軒的手。

    兩個人手上的溫度在觸碰之時傳感給了對方。

    “對,對不起,殿下”成修緣如觸電一般收回了手,兩個大男人握着手算怎麼回事,他又想起上次在馬場換衣間的事了,那個時候的莫雲軒恨不得把他喫吞入肚,所以在肌膚相碰之時,他的心嚇得都漏跳了一下。

    可他一看,莫雲軒就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似的,只是把手收回,繼續看着地圖。

    成修緣有些詫異,但仔細想想,又不是異性,碰個手確實沒有什麼大不了,也不再糾結。

    其實莫雲軒在被成修緣突然抓住手的時候還是皺了一下眉,但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他反而對成修緣偶爾的親密接觸不那麼反感了。

    “對了。”莫雲軒擡起頭。

    “殿下,什麼事”成修緣恭敬地問道。

    “回去的時候記得把騎馬學會了。”

    “是。”

    原本成修緣打算上次從迷徑回去就把騎馬學會的,結果在宮苑沒待幾天就又回來了,看來他和這裏真的結下了不解之緣。

    睡覺之前,成修緣一如既往地幫莫雲軒脫外套。

    “明天我去網籠那邊監看的時候,你也要跟來,幫我分析分析。”莫雲軒的語氣不是商量,而是命令。

    成修緣即使心裏再不願意也只得答應,爲了不讓莫雲軒起疑,聲音還帶了絲愉悅:“殿下這次做足了準備,一定可以抓到聖奚族人的。”

    第二天一大早,莫雲軒就吃了早飯前往網籠附近。

    走到士兵隱蔽的地方,莫雲軒問道:“昨晚有什麼動靜沒有”

    “回殿下,什麼都沒有”士兵如實說道。

    從掩護的樹叢往網籠的方向看,成修緣一時都沒有找到網籠在哪裏,若不是有士兵在一旁提醒,他肯定看不出在樹葉藤蔓僞裝下的透明網籠。

    “殿下,我們就這麼在這裏等嗎”成修緣疑問。

    莫雲軒的眼睛一直透過樹葉間的縫隙觀察情況:“守株待兔。”

    成修緣便給莫雲軒拿來了一個摺疊膠椅。

    靜候聖奚族人沒多久,天色就又陰暗起來了,很快就傳來了雷聲。

    “殿下,要下雨了,您回去吧。”山裏氣溫低,成修緣害怕莫雲軒淋了雨會受涼。

    “不是有傘嗎”莫雲軒現在只想抓到聖奚族人,聽見成修緣一直在旁邊催促他,心裏有些煩躁。

    自己家的這個主子還真是固執啊,幸好這次來帶了大量的雨傘和雨衣,不然就衝莫雲軒這個倔脾氣,肯定又得被大雨洗禮一次。

    於是,成修緣便派人回去取了雨傘和雨衣。

    一時之間狂風大作,吹得樹葉枝幹發出了恐怖急促的伴奏。

    “殿下,風把僞裝網籠的樹葉颳走了,網籠有一半露了出來”一個士兵報告道。

    莫雲軒眉頭一皺,起身朝網籠走去:“立刻讓人去把網籠上的樹葉枝幹固定好。”

    這個風確實大,頂着風都寸步難行。

    成修緣跟在莫雲軒的身後朝網籠走去,他心想,只要不會靠得太近,應該不會顯露原形。

    這時天下起了豆大的雨,只是雨勢還小,還無法把地面打溼。成修緣立刻支起了雨傘,沒想到傘被吹得東倒西歪的,他只有用力抓住。

    莫雲軒在距離網籠四米處停下了,沉默地看着穿好雨衣的士兵奮力地加固網籠的僞裝。

    雨勢漸大,噼裏啪啦地打在傘上面,就像有人在重錘傘面。就連雨也被肆虐的風颳到了傘裏面來,打在了莫雲軒和成修緣的臉上。

    看着在雨中忙活的士兵,莫雲軒也沒有離開避雨,一是因爲他的手下都在忙活,作爲主將的他也不能就這麼離開,二是因爲他不放心網籠,也怕自己的手下有些地方做得不夠好。

    見莫雲軒沒有任何要離開的意思,成修緣也不會開口勸他避雨。

    雨滴順着莫雲軒的臉流了下來,成修緣趕緊拿出口袋裏乾淨的手帕幫莫雲軒擦乾淨。

    所幸,山裏的雨來得快,去的也快,不一會兒,雨就停了下來,只是網籠上的樹葉僞裝還沒有固定好。

    成修緣收起了傘,交給了旁邊的士兵。

    這時,一陣雨後強風吹過,將成修緣手裏的手帕吹走了。

    這個手帕是莫雲軒上次在迷徑森林送給他用的,洗乾淨後就一直帶在身邊,忽然被風吹走,他下意識地便伸手去抓,可是風帶着手帕吹得遠了些,他沒有抓住,便朝手帕追去,幸好在落入溪水之前抓到了。

    當他轉過身看向莫雲軒的時候,莫雲軒的臉上寫滿了不可思議。

    “殿下,怎麼了”成修緣將手帕疊好後放進了口袋裏。

    莫雲軒回過神來,抹去了臉上的驚異,又恢復了之前的冷麪,但是他的心裏早已是波濤洶涌。

    剛纔成修緣去抓手帕的時候,他晃神之間居然看見了溪水之中出現了一把重劍,劍影一閃而過,當他正打算仔細看時,又什麼都沒有了。

    莫雲軒的心裏疑惑滿滿,難不成剛纔溪水之中的倒影是成修緣還是說只是他看錯了如果是成修緣的話,那簡直是不可思議,他待在他身邊四年,竟然一點兒異常都沒有。

    他看向周圍的人,他們都在埋頭幹自己的事情,看來並沒有人和他一樣,看見了水中的倒影。

    不知道莫雲軒心思的成修緣沒有意識到自己剛纔抓手帕的時候不小心靠近了網籠,現出了真身。

    “殿下,您身上的衣服有的地方被淋溼了,您要回帳篷換一件嗎”成修緣走過來,提醒道。

    莫雲軒壓住心裏的疑惑,並沒有開口詢問,只是看了一眼淋溼了的衣角袖子,淡淡地說道:“這麼一點兒並沒有什麼大礙,等他們把僞裝網籠的樹枝固定好再說。如果再有風吹來,掛跑了另一半僞裝,可就找不到隱身的網籠了。”

    沒有了狂風驟雨的襲擊,士兵們很快就把事情利索的辦完了。

    “殿下,您看怎麼樣”

    看到網籠被再次完美地隱藏了起來,莫雲軒放下了心中的一塊大石,他走回士兵隱蔽監看的地方,坐下來和士兵們一起監視了起來。

    待下午莫雲軒回到帳篷準備喫晚飯的時候,一個士兵慌慌忙忙地前來報告。

    “殿下,我們奉命監視裴元帥和季少的一舉一動,剛纔在巡查的時候,我們發現季少在森林裏面搭建起了木屋,推測他是打算在這裏長期居住”

    “嗯”剛坐下的莫雲軒直起了腰,“你們確定是季後晨嗎”

    “確定”

    莫雲軒冷哼了一聲:“看來他是打算長居守出聖奚族人了,有意思。”

    季後晨一旦在迷徑森林居住下來,這個問題就有一點兒嚴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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