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眼前的人面容柔和,右手夾着筷子正給自己佈菜,葷素搭配得很好,這讓莫雲軒心底越發柔和,又越發沉默。

    “殿下,喫飯吧。”成修緣放下筷子,擡頭,對上莫雲軒的視線,深不見底的眼神讓成修緣原本平和的表情浮現不安。

    “嗯。”莫雲軒沒看見似的,低頭夾起碗裏的菜,放進嘴裏慢慢嚼。

    成修緣鬆口氣,拿起一邊的紅酒小喝了一口。

    房裏的溫馨不知不覺浮現,成修緣低頭喫菜時,燈光在他發頂圍了一層光暈。

    莫雲軒嚥下嘴裏的肉:“可是它真的不好喫。”

    成修緣嗆了一下,喝了一口的粥差點卡住喉嚨。他忙轉頭嚥下遠離飯菜咳了幾下。

    莫雲軒忙抽了張紙巾塞給他,擔憂的站起來,替他拍背:“怎麼樣”

    成修緣咳得雙眼水潤潤的,彷彿眨一下眼那眼淚就會就出來般,莫雲軒看得雙眼赤紅,有種渴望竟蠢蠢欲動。

    “咳沒事了我沒事了,殿下。”成修緣漸漸平靜下來。

    莫雲軒有些不甘心,卻只能坐回去。

    成修緣臉色因爲咳嗽變得格外紅潤,又喝了口紅酒,這纔開口:“殿下很在意這件事嗎”

    莫雲軒看着他,眉頭微皺:“我只是想不明白。”

    成修緣回憶了一下,那個蛋糕確實不堪入目,味道也不好,吃了還要難受,但是

    成修緣的脣角忍不住勾起,他的眼睛或許是鋪了一層水,明亮明亮的:“但是,那是第一次有人專門做給我喫的,而且,那個人還是殿下。殿下的身份如此高貴,竟屈居爲我做蛋糕,我又怎麼能不喫呢。”

    莫雲軒沒說話,只是看着他,耳尖忍不住有點發燙。

    “殿下,其實從我認識您開始,您都是冷冰冰的樣子,很嚴肅,還板着臉,但是後來我發現,殿下是個很溫柔的人。”也許是今晚的溫馨感染到了成修緣,他竟繼續說下去,自己對莫雲軒的看法。

    雖然他們真正的相處算不上四年,但莫雲軒對自己的好,他是真有感受到,並認真的放入心裏。

    這也是他內心對莫雲軒的真實寫照,若無意外,他想,他會守護自己的主子一輩子。

    莫雲軒沒想到自己在成修緣心裏是這樣的形象,這讓他受寵若驚,心裏一陣暖流填滿心房,看着對面的人,有一股想吻他的衝動。

    是的,他想親他。就像愛人一樣。

    成修緣說完就有些坐立不安了,他身爲管家,更應該知道規矩,身爲一個僕人本就不該議論主人的好壞,他居然還當着殿下的面

    完了,殿下都不說話了。

    成修緣原本放鬆的身體越發僵硬起來,他兢兢戰戰的開口:“殿下,您別生氣,我我錯了,不該隨意議論您的。”

    莫雲軒還是沉默着沒開口,只是用眼神看着他,莫名炙熱。

    成修緣暗想,難道是生氣之前自己肚子痛沒有照顧好他這麼一想,成修緣又匆忙解釋:“殿下,我因爲身體不舒服沒能全力照顧好您真是失職,希望、希望您不要生氣。”

    聲音越到後面越沒底氣。

    這話一出,讓莫雲軒一頭熱血被冷水澆滅,這算什麼意思

    一會兒誇他,一會兒又這麼小心翼翼,他有那麼可怕嗎

    莫雲軒陰冷着臉瞪向成修緣,薄脣抿緊。成修緣忍不住閃躲開他的注視。

    莫雲軒努力壓下脾氣,也不想破壞自己在成修緣心中的形象,便站起身,大步邁出房間。

    路過門口的僕人時,他又倒退了一步,故作高深的看着前方:“莫芯,這幾天讓廚裏的人弄點適合管家喫,又有營養的清淡小菜給他。務必讓他養好身子。”

    這話說得像一位老爺的夫人有喜了,老爺讓人把喫的弄好給夫人,讓其養好身子似的。莫芯聽罷恭敬的點頭,內心卻開始無限腦補。

    房間內,成修緣剛要跟出來,聽到這番話,心裏不禁一甜,一股悸動環繞心間。

    晚上僕人們都睡下了,莫雲軒突然闖進成修緣的房間,成修緣已經吃了藥,早早就睡下了,莫雲軒低頭用目光描繪完他的睡顏,而後替他掖了被角,這才輕聲走出去。

    臨到臥室之際,他腳步一轉,去了書房。莫雲軒的書房有一個檀木做成的巨大書架,上面還被雕刻了各種生態的蘭花,姿態淡雅,純手工雕刻,完全沒有一朵是用畫筆畫出來的。

    大量書籍都被僕人們整齊的擺好,書架的前面則是一張書桌,上面有一套完整的筆墨紙硯,除此之外,還放有一個不大不小的圓形透明魚缸,裏面一條黑魚和紅魚正恣意暢遊。

    莫雲軒擡起魚缸,放到一邊,然後把左手平攤在剛剛魚缸所在的地方,微微一用力,一道紅外線掃過他的手背。被按住的那面竟沉了下去,莫雲軒鬆開手,書桌的一角已出現了一個長方形的洞。

    莫雲軒伸手進去,把東西拿出來。洞很快就自動關閉。

    莫雲軒坐到椅子上,把東西攤開。

    這是從圖書館裏借回來的書,是有關於聖奚族人的。

    他之前已經看過一遍了,覺得沒什麼重點可以追擊。又或許是還有什麼地方,沒有被他發現。

    莫雲軒翻着書,書裏的內容和前幾次看的都差不多,這讓又看了一遍的他略略開始走神。

    成修緣究竟是不是他想的那樣呢

    如果是那該怎麼辦

    和他簽訂契約

    怎麼簽訂難不成是放血做什麼儀式一想到成修緣被綁住放血,莫雲軒就忍不住心痛、難受

    從知道聖奚族人這個存在和價值起,莫雲軒可以說是對這個人勢在必得,不得不說他有一顆巨大的野心。這麼多年以來,一直不放棄探尋。

    但是若這個人是他

    莫雲軒一想到成修緣和聖奚族人有關或者他就是聖奚族人這個問題,就恨不得翻遍所有關於聖奚族人的書,特別是關於聖奚族人如何簽訂契約的情況,知道怎樣做纔是對成修緣最好。

    翌日清晨,莫雲軒撐着下巴閉眼假寐,突然書房的門被人輕輕釦響。

    “什麼事”莫雲軒用食指指腹按了按太陽穴。

    “殿下,元帥和裴小姐來了。”

    莫雲軒眉頭一皺:“他們有說來這裏幹什麼嗎”

    “元帥說,是爲了聖奚族人的事。”

    “哦”莫雲軒頓了頓,又道:“好好招待。”

    “是。”

    等僕人走後,莫雲軒就把昨晚看的書放好,然後回房間換衣服,洗漱。

    待他來到招待廳也是十多分鐘以後。

    裴尚正衣冠楚楚的坐在一邊,相比之下裴瑚的打扮比較青春,身後還揹着一個當下挺流行的小書包。

    裴瑚可沒有那麼好的耐心,等了那麼久,一見莫雲軒就冷哼:“皇子可真讓人好等。”

    莫雲軒冷眼瞟過去:“堂堂元帥的妹妹,連這點都等不了麼”

    被拖下水的裴尚:“”

    裴瑚又哼了一聲,站起來:“哥,我去外面逛逛。”

    裴尚看着莫雲軒,莫雲軒淡淡道:“去吧。”

    等裴瑚走後,莫雲軒坐上主位,輕啜一口剛泡好的茶:“元帥找我是想說什麼”

    “不知殿下有沒有聽到過一個消息”裴尚定定的看着莫雲軒,“這幾天一直在傳說有一個富商花了大筆價錢去做一件武器,這件武器可以讓聖奚族人現出原形,然後把聖奚族人折磨奄奄一息,再收服他們,讓他們乖乖被抓。”

    莫雲軒腦裏飄過一張臉:“季後晨”

    裴尚意味深長的點頭。

    莫雲軒腦海裏主動帶入成修緣被這個神祕武器弄傷的情景,不由的臉色一僵:“你說的是真的”

    “真的。”裴尚一臉嚴肅。

    “那你告訴我的意思是”莫雲軒狐疑的看着他,眼裏暗藏警惕。

    裴尚嘴脣扯動了一下:“殿下不必如此警惕的看着我,我告訴殿下這件事,是覺得殿下的思想應該和我一樣,抓聖奚族人不是爲了傷害他們。”

    莫雲軒聞言臉色稍緩:“那你想怎麼做”

    “聯手。”

    不管裏面的人怎麼樣,裴瑚一個人在宮苑瞎頭瞎腦的亂逛時,還是發現,這皇子住的地方,果然夠壯麗,而且僕人也是每隔一段路就會看見,如此裴瑚也不擔心自己會迷路。

    走着走着,她看見眼前的花叢蹲着一個人,穿着一身管家服,最重要的是,那個人的氣質十分熟悉。

    裴瑚的嘴已經先大腦一步喊出來了:“修緣大哥”

    成修緣回過頭,就看見一張明媚的笑顏,不禁暖暖一笑:“裴小姐。”

    裴瑚一聽就皺起鼻子:“你要叫我裴瑚。”

    “好裴瑚。”成修緣毫無脾氣的應了。

    “對了,你在這幹什麼呢”裴瑚看了看成修緣剛蹲的地方,有一叢花,這種花呈淡粉色,裴瑚在裴尚家也看過不少。

    “沒什麼,就看看。”成修緣溫和一笑,白皙的皮膚在暖暖的陽光下更加明亮。

    “這花又不漂亮,有什麼好看的”裴瑚撓撓頭,一想到莫雲軒淡漠的臉,突然氣憤到:“不會是莫雲軒讓你在這修剪花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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