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小日天和小袁黎的感情越來越好,今天小日天記得給小袁黎帶一個紅彤彤的大蘋果,明天小袁黎就不忘給小日天捎一盒甜膩膩的巧克力。

    兩個小小的人兒成天形影不離勾肩搭背,就差沒穿一個褲襠。

    成修緣就算神經再大條,也隱約感覺到有什麼不對勁。

    從前小日天一見到什麼新鮮事物,圓圓的小葡萄眼放光的同時,第一時間叫嚷的就是攬回去給爹地瞅瞅。現在呢,小日天時時刻刻掛在嘴邊念在心頭的,變成了小袁黎。

    見着了一隻飛着飛着掛在了樹枝上的大雁風箏,趕着讓壯壯的黑衣保鏢哥哥拿下來,愛不釋手的捧在懷裏,喃喃的說着明早一見到小袁黎就要給他瞧瞧。

    莫雲軒託人帶回來的熱帶魚,養在水墨丹青瓷釉的魚缸裏。

    小日天頭一回見着這麼多五彩斑斕小巧玲瓏的稀有品種魚,當下就噔噔的跑過去,一雙白乎乎的小手撐着,蓮藕般的小短腿撲哧撲哧的懸空晃盪着,趴在瓷缸邊,探頭探腦的盯着裏面的小小海洋世界。

    再然後,左右看了兩圈,滴溜滴溜的琥珀眼珠骨碌碌轉着,冒着被莫雲軒捉住打屁股的大不韙,從裏面撈了一條撲騰着尾巴的彩虹魚,快速小心翼翼的塞進褲子口袋裏,接着,飛一般的捂着口袋火速逃離犯罪現場。

    “這是什麼情況”成修緣截住這個火急火燎的小人,指着他鼓鼓的溼漉漉的褲子口袋,看着地板一溜兒的水印,似笑非笑的問道。

    小日天有些着急,眨巴眨巴着眼,小舌頭緊張的舔着嘴,低着頭左顧右盼,生怕莫雲軒聞聲而動,當然,還不忘兩手緊緊的的捂住口袋。

    “給你一個機會,好好說。”莫雲軒果然還是過來了,看着自己蠢兒子絞盡腦汁開脫罪行的傻模樣,皺着眉頭,恨鐵不成鋼的疾言厲色道,末了,劍眉凝立的補充了一句“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小日天本計劃着抱着自己軟萌易撲倒的爹地的大腿,賣個萌撒個嬌,再不成就撒潑打滾矇混過關。

    誰成想,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光是聽着莫雲軒染了十層霜寒的低沉嗓音,他就小腿直哆嗦。

    好不容易壯着膽子擡頭瞥了一眼自己爸爸不怒自威的凌厲俊臉,登時就嚇得五臟六腑俱移位,顫顫巍巍的把魚掏出來,戰戰兢兢的帶着哭腔什麼都交待了。

    “我就是想給袁黎看看這小魚好漂亮”小日天抽泣着,吸着鼻子,眼眶一圈泛紅,濃密的睫毛溼潤潤的,皺巴巴的小臉哭喪着。

    成修緣一看自己粉嫩玉琢的傻兒子這幅可憐兮兮的小模樣,心疼的不得了,也不管那吐着白沫剩一口氣兒掙扎的名貴彩虹魚,就想把小日天揉進懷裏,捏捏小臉拍拍背順順氣兒。

    “我先不說這魚有多貴,就說這是一個生命,老師有沒有教過,不能隨意傷害任何一條生命再說,你想給他看,把他帶回家,不行麼這種偷偷摸摸的行爲跟誰學的我是這樣教你的”

    莫雲軒拉住成修緣,義正嚴辭的一字一頓說道,也不管小日天承不承受得住這劈天蓋地的責問,勢必要給自己兒子樹立正確的世界觀。

    之後,小日天把慘不拉幾的小魚放回瓷缸,面壁半小時,做了五分鐘的口頭檢查,並且擔任起以後的餵養魚兒的重任後,莫雲軒才暫且放過他。

    雖然成修緣有些嗔怪莫雲軒是不是過於嚴苛了,但也只能被他說服,兒子不能嬌養溺愛,無奈的戳戳他腦門,去廚房給父子倆做香噴噴的蛋撻。

    小日天的小日子就像一列裝滿鮮花的甜蜜火車,噴着蒸汽,慢悠悠的筆直向前開,除了莫雲軒這個偶爾弄得他變變軌道,其他簡直就是開往天國的幸福列車。

    但是,在這個高壓快節奏時代,總是有正就有負,有朋友就有敵人,這在小日天非黑即白的純裏也不例外。

    雖然他還不能很好的理解什麼是傳說中的假想敵,但他卻突然有了個潛意識裏極其討厭的敵人。

    說起來這事兒,也是個命中註定的孽緣。

    他叫莫日天,那小人兒叫史霸海。這兩小夥伴要是聯手,估計都不用買個竄天猴,直接就能上天入海,橫掃千軍,逐鹿中原。

    可是兩人從來就沒看對眼過。或者說,莫日天小朋友就是怎麼看這史霸海怎麼不順眼。

    起因是某個清晨,他正興致沖沖的從車上跳下來,連個告別吻都急得忘了給爹地,就風風火火的追着蹲在幼兒園門口角落的小袁黎跑去。

    等跑進了,才發現,小袁黎旁邊還蹲着個小人,穿着小小的西裝,彆着紅色的蝴蝶領結,一雙油光鋥亮的黑皮鞋,活脫脫一個社會精英白領的縮小版。

    “袁黎”小日天上瞅瞅下瞧瞧這人,有些不滿他挨着小袁黎這麼近,當下就扭着兩人中間,蹲下來,衝着小袁黎的右耳吼了一聲。

    “啊嚇死我了”小袁黎回過神來,撫着胸口,張着小嘴,驚嚇的哀訴,又伸出食指放在嘴上,小聲的噓道,“你小點聲,別把狗狗嚇跑了”

    小日天這才發現一隻白卷毛有些髒了的小泰迪狗伏在地上,舔着腿,低聲嗚咽着。

    “我去拿一些火腿腸來給它喫,應該是餓了。”那個一臉嚴肅的小人縝密的分析問題,望着小袁黎鄭重的說道。

    小日天只覺兩人這是在那個詞怎麼說的眉目傳情對,沒錯,就是眉來眼去的隔空送秋波。他必須立即斷絕這種行爲,登時就很不爽的挑釁般的翹着下巴斜眼睨着問道:“你是誰啊”

    不料,可能是氣場過於強大,或者是聲調過高,小狗馬上站起來,抖了抖尾巴,一溜煙的邁着小蹄子就跑了。

    “哎呀,你幹什麼呀狗狗跑了呢”小袁黎追了兩步,只看到小狗消失在街角的白色影子,有些着急埋怨的衝着小日天抱怨道。

    小袁黎跺跺腳,抹了抹眼角,委委屈屈的小跑進了園門

    “我叫史霸海。”那小人站起身,整了整略微有些褶皺的西裝,像個成熟穩重的大人般向小日天伸出了右手。

    小日天啪的一聲打掉他的手,朝着小袁黎的方向追去,臨走前,氣鼓鼓的指着他說道:都賴你袁黎第一次衝我發脾氣,就怪你

    這樑子就算是結下了。

    之後,小日天發現,這史霸海着實是太難纏太壞了。

    在他還在背“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的時候,霸海同學已經在吟誦“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不復返”;在他還在咿咿呀呀的唱着“大風車吹呀吹”時,那位早把小星星的英文版唱的婉轉悠揚;在他還在看大頭兒子小頭爸爸的動畫片時,那假想敵已經在口述福爾摩斯全集給小袁黎聽

    小日天發現自己關於灰太狼今天又沒抓到羊的故事,已經吸引不了小袁黎的時候,他徹底覺得人生頹敗成了灰色。

    “傻兒子,今天怎麼不開心”成修緣看着小日天垂頭喪氣的灰心樣兒,摸摸他的小圓臉,細聲細氣問道。

    “我纔不傻呢”小日天今天對這個暱稱反應特別大,嘟着嘴,彆扭的擰巴着小濃眉。

    “好好好,不傻不傻,我兒子最聰明瞭”成修緣將寵溺發揮的淋漓盡致,好言哄着面前玩着手指頭的兒子。

    “爹地,你教我彈琴吧”小日天猛然擡起頭,雙眼炯炯有神的盯着成修緣,晃着他的胳膊,一副雄心壯志的高昂模樣。

    成修緣也只愣了幾秒,不知道今天傻兒子受什麼刺激了,以往自己撥絃撫琴時,他都只在一旁專心堆積木,感覺自己爹地的琴聲似乎還沒摔盤子響好聽。

    但之後,還是盪漾出笑意,牽着小日天去琴邊。

    事實證明,小日天的耐心程度也就只有三分鐘,不一會兒,就靠在爹地懷裏哈欠連天,小手軟綿綿的擱在弦上,眼皮直上下打架。

    十分鐘後,他果斷放棄,然後不甘心的憤憤不平的向爹地抱怨:“爲什麼那個史霸海什麼都會,今天還彈了鋼琴,袁黎聽得一愣一愣的直鼓掌,老師還獎勵了他三朵小紅花”

    成修緣哭笑不得的安慰着兒子,感情小日天這是遇到人生中第一個勁敵了。莫雲軒回來後,他躺在牀上,揉着肚子,笑着跟他傻兒子的爸爸報告這事兒。

    日天小朋友要是知道自己爹地爸爸這麼嘲笑自己的人生困境,估計得哭天搶地的要離家出走。

    有了史霸海後,小日天的人生小火車就不是偶爾變軌,而是時常脫軌了。

    小袁黎也不是他一個人的了,經常被史霸海勾着去堆沙堡,以前給他一個人的巧克力也老分出一小半給史霸海,小日天只能有苦心裏吞,用哀怨的眼神盯着小袁黎。

    轉眼,磕磕絆絆的,莫日天小朋友的生辰到了。

    他正被爹地爸爸圍在餐桌旁,站在椅子上,閉眼準備吹蠟燭時,門鈴響了

    “生日快樂”小袁黎歡快的蹦噠跑進來,遞給他一盒心形的巧克力。

    他打開來看時,這回兒終於是久違的一整盒滿滿的白巧克力

    然後,他在爹地爸爸和小袁黎的簇擁下,雙手合十,閉眼,鄭重的在心裏許願:“我要永遠和爹地爸爸袁黎幸福快樂的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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