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這是”剛下飛機的帥哥在我臉上瞄了兩眼,然後扭頭看向葉惟夏,“女朋友”

    不等葉惟夏開口,我自己自報家門,“你好,我叫錢小塔,是容芯和葉惟夏的同學。”

    “原來是錢小塔。”這帥哥竟然聽說過我的名字他友好地跟我握了下手,自我介紹,“我叫陸洋,容芯的老公,惟夏的戰友。”

    我明白了,他就是葉惟夏用來證明自己清白的巨型證物有首歌怎麼唱來着,戰友戰友親如兄弟,革命把我們召喚在一起又有句話叫什麼來着,朋友妻不可欺葉惟夏的人雖然有時候很賤,但不至於卑鄙無恥,所以我信了,他能剋制住不去勾引戰友的老婆。而且這路來機場,我在車上仔細觀察了他們倆人,親近雖親近,但是不曖昧。好吧,我和付筱都是思想骯髒的傢伙,我們都誤會葉惟夏了。不過造成我們思想骯髒的罪魁禍首就如今小三縱橫的邪惡社會所以我不需要覺得內疚,對葉惟夏有所虧欠的是這邪惡的社會

    還沒來得及問陸洋同志怎麼會知道我的名字,人家就跟老婆膩歪到一起去了,問寒問暖知冷知熱的,看得我心裏直泛酸水。

    “羨慕嗎”跟我一排走在小兩口身後五米處的葉惟夏擺肩碰了我一下,亮出條胳膊一臉爲國捐軀的英雄模樣說,“我不介意。”

    要我像容芯抱她老公胳膊一樣抱他的胳膊,做他的春秋大夢去吧,跟你很熟嗎我剜他一眼,沒好氣地說,“清白證明了,我能回家了吧。”一出機場,我的就被夜風吹得打了個寒戰,不禁加快腳步朝停車的地方走。

    葉惟夏也加快了速度跟我平行,他搖頭告訴我,“容芯已經定了餐廳了,去喫飯。”

    “她一個孕婦這麼折騰,不累啊”

    “叫你喫你就去喫唄,又不用你這貧下中農掏錢。”

    “貧下中農怎麼了,你別瞧不起貧下中農,一會兒喫飯我就要掏錢,我看陸洋同志順眼,我就要給他接風洗塵”

    “行啊,我不攔你。法蘭西會員制餐廳,四個人不開紅酒最多也就花三四千塊錢。”

    一聽這個數,我嗖地急剎車了,一頓飯要喫我一個月的薪水我不請了

    見我如此這般,葉惟夏像看了部賣座喜劇片一樣哈哈大笑,伸長了胳膊一把將駐足的我拉動了,我不爽地反抗掙扎,但腦袋還是被他夾在胳肢窩裏走了半道兒。

    開車去了那個會員制餐廳,葉惟夏沒有出賣我,沒提我要請客的事,於是我安下心揣着一份找茬的心情細細品嚐了昂貴的法式大餐。確實一分價錢一分貨,比我在網上團購的西餐好喫太多太多。

    “怎麼樣,這牛排”

    “不像犁過地的,像練過瑜伽的。”

    葉惟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惹得容芯兩口子一臉疑惑朝我看。

    “沒事兒,他抽風。”

    “你抽水。”

    你丫纔是馬桶我在桌面上一臉寬容微笑示人,但桌子下面卻即不和平地狠狠給了葉惟夏一腳。他喫疼想叫,可一看我那得意模樣,馬上就抿開脣角露出了個大大的微笑。

    “沒事兒。”

    有沒有事兒你自己知道挑挑眉,我繼續喫飯。

    這頓飯喫的雖然是法式大餐,但越是往後越有海鮮火鍋的味兒,因爲葉惟夏跟陸洋兩個人滔滔不絕地回憶起了他們在海軍部隊時的生活。嗅着一鼻腔的的海水味兒,我從葉惟夏眉飛色舞的神情中發現了他對部隊生活的懷念,既然這麼熱愛,爲什麼要早早轉業回來呢。疑惑在我心裏面四處打滾,只要我稍微一不留神開口,它就能從我嘴裏滾出來,可我隱約覺得這疑問會引出一些不愉快的氣氛,於是一而再剋制着自己。

    憋笑傷身,憋着疑問不敢問也挺傷身,一餐喫完四個人分手的時候,我已經胃脹氣了。

    “嗝。”

    “瞧你這出息。”葉惟夏對我飯後一個勁兒打嗝很是鄙夷,就好像我真是沒見過什麼好喫的,喫撐了一樣。

    “我不是,嗝,喫撐了”

    “那是什麼沒喫飽”

    “閉嘴,趕緊送我回去”

    “這不攔車呢嗎。”他站在街口伸着長胳膊,可就是沒有一輛空出租經過,“手都酸了,還沒車停下。”

    “躺馬路中間劫去”

    “你怎麼這麼慘目人道”

    “跟你講人道,我思想混亂了吧”

    “嘖嘖嘖,”他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收了手走近我身邊,低頭在我臉頰旁嗅了嗅,極度疑惑道,“奇了怪了,怎麼沒有人味兒”

    不習慣他靠這麼近,我向後縮縮頭,反擊,“你有味兒,一股子畜生味兒嗝。”

    說是遲那時快,他葉惟夏一下勾住我後頸,就將我朝他拉了過去,這個時間段的街上雖然有車來回穿梭,但是行人少之又少,就在這沒有勇士出來阻止的人行道上,他無視我的不情願咬住了我的嘴脣。

    如果我被人咬着還能張嘴說話,我一定把他諷刺我的話還回去葉惟夏你沒出息吃了那麼多牛肉還不夠,現在又來逮人肉還是一個勁兒打嗝的人肉

    嗝。他控制得住我說話,但是阻止不了我打嗝。

    “錢小塔同志,你贏了。”葉惟夏的情緒被我的嗝全軍殲滅,他心有不甘地張嘴放人。

    我重獲自由,是真的想用世界上最最最惡毒的語言攻擊他,可不成器的我竟然失語了。比失語還令我情何以堪的事情是,我胸口靠左邊的地方,有個東西在狂跳,好像要掙脫牢籠的野鹿。

    我那悲催的少女情懷不知道從第幾重天突然飛回到我的小心臟裏,我被葉惟夏咬了一口後,竟然產生了這麼一種腦殘都生成不了的思維如果這個天突然下雪,我就兮兮地擁抱他。

    爲了防止這個世界被太多的青年佔據,老天選擇了下刀子也不下雪,我極度慶幸地保留了自己的擁抱。

    沉默數秒之後,我慷慨大度地拍了拍葉惟夏的肩,“三十秒內給我攔一輛出租,不然我跟你在這裏同歸於盡。”

    付筱曾經說,我有一種變態殺人狂的特殊氣質,如果我咆哮,就算說再毒的話,她也不會怕,但是如果我十分冷靜甚至面帶微笑說一句稍微有點毒但是聽起來像玩笑的話,她會真的怕被我活活掐死。看來她說的是真的,因爲葉惟夏已經十分聽話地跑到馬路上給我攔出租了。

    三十秒計時結束後,我坐着載有另一名乘客的出租車離開了。

    “剛纔那個是你男朋友出手夠大方的。”車上的這名男乘客晃了晃手裏的兩張紅票子。

    我正眼不看他一眼,用餘光一瞄他手裏的錢,一字一頓更正,“是n年前的前男友。”

    “哦,既然是n年前的前男友,還是別欠人家的人情了。”

    他將錢朝我遞了過來,我考慮了片刻後收下了,將錢往口袋裏一塞,我這才扭過頭去打量同車人的廬山真面目。不看不知道自己最近是走了桃花運,隨便上輛車都能碰到帥哥

    這帥哥文質彬彬一副眼鏡架在鼻樑上,皮膚白皙,脣紅齒白,是當下流行的陰柔型。欣賞歸欣賞,但我還是喜歡n一些的,我承認我不是你們時尚圈的人。

    帥哥的家距離我上車的地點很近,我沒來得及跟他多說幾句話,他就下車了。我是有想要跟他要名片的衝動,可是鑑於女青年的矜持,我忍住了。過客而已,過客而已。

    待我到了地方,已經凌晨一點了,樓上除了有高三考生的住戶,沒有一家是着燈的。進門開燈,首先映入我眼簾的就是葉惟夏買來的那一湯碗熱帶魚。我過去拜訪它們,它們已經暖和得生龍活虎起來,見有人靠近紛紛朝沒有人的那一邊遊躥。見狀,我不禁嘲笑它們,能跑到哪裏去,湯碗就那麼大的地兒。

    笑話完熱帶魚,我才發現這話也是笑我自己的。匆忙打車逃走,我又能逃到哪裏去

    轉頭望向窗外的浩瀚夜空,我突然有了面對自己真心的勇氣。我沒法過好葉惟夏插了一腳進來的生活。

    我沒辦法真的拿他當一個普通朋友,原因就是他在我最敏感的青春期時段,給了我最特別的關心和體貼,當然,他也給了我最難忘的打擊。我說青春期是最敏感的,所以那些關懷體貼會無限放大深深刻進永遠的記憶裏,那些打擊也會成倍增加痛在心上。如果真的有一種狀態是我能視他爲普通朋友,那一定是“下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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