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氏輕輕撫摸着無痕,含笑嘆道:“爲娘沒有哪裏不舒服,放心吧,我……我好象做了一場夢,很長很長……是很幸福的美夢,真捨不得醒來啊……”
無痕擡起頭,生氣地道:“母親,你在幻境中沉睡不醒,是不是又想起那個負心漢!他都不要我們了,你還想他做什麼?你知不知道,若是痕兒遲來一步,你就已經……就已經……再也醒不過來了!”
夢氏搖搖頭,嘆道:“不要這樣想,傻孩子,你父親不會背叛我們,定然發生了什麼事情,他肯定有苦衷,若天可憐見,還能讓我遇到他……我定然要向他問個清楚明白……”
無痕有些無語,看來母親對那個男人的情意暫時還是無法割捨,罷了,作爲晚輩,又何必去強求母親改變想法,隨她心意吧。
母女兩人依偎交談,倒把門口的方子安和紫荊給忽略了。
方子安尷尬地輕咳一聲,才把兩人驚醒。
方子安和紫荊忙上前對夢氏行禮問安。
夢氏含笑點頭,與方子安客套了幾句,盯着紫荊奇道:“痕兒,這位姑娘又是何人?我們現在又在哪裏?”
無痕趕緊給母親介紹紫荊,接着將自己無意間闖入藥神谷成爲聖女的經過,娓娓解說了一遍。
夢氏恍然,上下打量了無痕幾眼,點頭道:“我的痕兒果然長大了,不僅修爲晉升神速,還成爲了這裏的聖女!開始懂得什麼是責任,什麼是擔當,爲娘真是替你感到高興。”
無痕雖運轉了斂息決,不過夢氏曾經是築基高手,雖修爲減弱,眼神卻依然犀利,一眼便看破無痕修爲深淺。
無痕見母親絲毫沒有責怪自己之意,不禁暗中鬆了口氣,她以爲自己成爲這羣精怪的聖女,母親定然要責罵或反對的,想不到母親竟然如此開通。
她哪裏知道,夢氏經過這十幾年的磨練和隱伏,世間人事都看得很淡了,人也好、妖也罷,都是世間生靈,有何分別?
自己女兒能獨擋一面,撐起一片天地,她還有什麼理由去反對,總比自己之前想將女兒嫁給凡人過平淡的日子要好。
方子安又客氣了幾句便告辭而去。
紫荊也乖巧地退了下去,這好消息必須趕緊向夕暉長老稟報,這是長老私下交待過的。
房中除了沉睡的小山,便只剩下無痕和夢氏。
無痕又依偎在母親懷裏說了許多知心話,突然想起一事,將脖頸上的血靈玉鏈取下遞給夢氏道:“母親,你快看,這血靈玉鏈怎麼跟以前不一樣了?”
夢氏接過看了一眼,頓時臉色大變,顫聲道:“痕兒!你……你可是將心血粘到這玉上了?”
無痕點頭:“是啊,有次遇險無意噴了一口,應該是粘了一些,這血靈玉還救了痕兒一命呢!”
夢氏神情略顯緊張,嘆道:“痕兒,這塊玉叫血靈玉,是你父親那一族的嫡傳靈玉,裏面凝着一滴你父親的心血,平時這玉只有一個功能,就是辟邪,兇靈以下的任何鬼魂都無法近身。”
無痕訝然道:“母親的意思是,他們很快就能通過血玉的信息,找到我們?”
夢氏點點頭:“最遲半年,最快一月,不,也許更快,他們就會出現,雖然信息不會那麼精準,但至少能知道我們的大致方位。哎……該來的還是要來了!”
無痕鬱悶道:“那我是不是隻要戴着這塊玉?無法走到哪裏都能被他們找到?”
“那也不是,這塊玉只有激活的時候,纔會發送一次定位信息,以後並不會時時發送,痕兒無需擔心,只要我們遠遠離開這裏,他們就找不到我們。當然,這玉還有一次發送定位的機會,就是玉碎之時。”
那還好,無痕輕輕籲口氣,不然帶着這個豈不是跟帶着定位器一樣,哪有隱私可言?
無痕重新將血靈玉鏈戴好,這東西具備水火不侵之能,本身就是異寶,留在身邊沒有壞處。
“母親,您好好休息,明日一早我們便離開這裏。”
夢氏點點頭,重新躺回牀上睡下。
她剛剛甦醒,神思還很虛弱,與無痕聊了這麼久,確實有些疲憊。
無痕則隨便找個了躺椅閉目小憩。
天剛放明,夕暉長老便親自來此拜見,並向夢氏表達了深深的悔意,夢氏倒是沒有怪她,畢竟不知者不罪,再說,是自己先闖入人家地盤探祕,犯了忌禁,怨不得誰。
無痕猶豫片刻,終於開口跟夕暉長老提出了離開此地的想法。
夕暉長老有些意外,不過並未執反對意見,她早就意料無痕要離開,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快,但大家好不容易纔找到聖女,爲了她的安全,還是有必要做些準備。
夕暉長老招手將紫荊喚來身邊,對無痕道:“聖女,紫荊是我身邊最得力的花精,從此往後,就讓她跟在你身邊照顧吧,我也稍稍放心一些,她雖是花魂凝聚成形,但修爲已不弱於人類修士凝氣四層,多少能幫您分擔一些事務。”
無痕打心眼裏也喜歡紫荊的乖巧,便點頭同意了。
紫荊在旁開心不已,能跟在聖女身邊,那是多大的榮譽啊。
夕暉長老交待紫荊提前去準備一些事宜,然後單獨帶無痕來到藥神谷的一處土坡前。
無痕有些驚訝,夕暉長老神神祕祕帶自己到這荒蕪之地做什麼?
夕暉長老嘆道:“聖女,既然你執意離開,屬下也不能阻攔,如今藥神谷已是荒無人跡,將來重振藥神谷聲威的重任,就落在聖女您的肩上,其實我們藥神谷還有一件鎮谷之寶,屬下從未對人提起,今日便正式獻給聖女,請聖女務必好好保管。”
鎮谷之寶?無痕睜大雙眼瞅了瞅,這裏就一片荒蕪土坡啊,哪來的鎮谷之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