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沈錦打了個哈欠,“有些困了。”

    “老奴讓廚房燉了粥,夫人一會用些再休息。”趙嬤嬤道,“將軍提前吩咐了,讓廚房備着好克化的膳食,夫人也不用去前院和他們一併用飯了。”

    沈錦應了一聲,“對了,我買了一窩雪兔,讓人把我原來養兔子的那塊地收拾出來,等它們送來了,就放進去。”

    “老奴知道了。”趙嬤嬤見沈錦累了,就加快了動作,給沈錦沖洗乾淨換了新的常服,安平已經送了墊子回來,把喫食都擺放整齊了,“安平,你幫着夫人擦頭,我去給夫人鋪牀。”

    “好。”安平應了下來,心翼翼幫着沈錦擦着秀髮,溫熱的粥下肚,沈錦倒是提起了些精神。

    等沈錦喫完了,頭髮也擦好了,沈錦回房中洗漱好,安平也把她的頭髮梳順,沈錦直接就可以躺在牀上休息了,真躺在牀上,沈錦覺得又沒有那麼困了,就問道,“安平,你今天回家了還好嗎”

    “還好。”安平隔着被子給沈錦揉腿,道,“房子都修好了。”

    “喜樂家還好嗎”沈錦有些猶豫地問道。

    自從喜樂死了後,沈錦除了在邊城解困後,讓人給喜樂家送了東西和銀子,就再也沒提過喜樂,安平還以爲沈錦已經把她拋之腦後或者還在生氣,畢竟那時候喜樂爲了家裏,在蠻族攻城不久就哭着求了沈錦歸家,最後是在給家裏大哥送飯的途中,被流矢射中沒了的,現在聽沈錦提起來,鼻子酸酸地道,“也不錯,有夫人賞的藥材,喜樂的大哥也救了回來喜樂的弟弟也壯實了不少。”

    “恩。”沈錦閉上了眼睛,“安平我睡了。”

    安平停了手,道,“夫人快睡吧,等夫人睡着了,我就離開。”

    “哦。”沈錦應了一聲,翻了個身就迷迷糊糊睡了。

    半夢半醒的時候,沈錦好像聽見了楚修明的聲音,不過因爲太困了,她就沒有睜眼,而是接着睡了。

    楚修明是來送藥的,趙嬤嬤道,“將軍放心,夫人用了飯才休息的。”

    “這藥一會你給她上一些。”楚修明壓低聲音道,“夫人是第一次騎馬,恐怕明天會有不適。”

    趙嬤嬤也反應過來了,把藥接了過來道,“老奴知道了。”

    楚修明點了下頭看向了在一旁的安平,“你家的事情我知道了,你好好伺候夫人。”

    安平眼圈一紅道,“是。”

    楚修明沒再什麼,倒是趙嬤嬤把沈錦前幾日畫的草圖拿了出來,楚修明看了眼記在心裏,趙嬤嬤開口道,“夫人想在院子裏挖個池塘,被老奴勸住了,池水陰寒離得太近倒是對夫人身體不好。”

    “我知道了。”楚修明把草稿還給了趙嬤嬤,沒再什麼就離開了。

    心裏倒是琢磨着,院子裏要多種些能結果的樹,和趙嬤嬤不同,楚修明在看見沈錦特意標註的樹名時,就明白了沈錦的意思。

    池塘的話,不會是想養魚蝦一類的,好喫個新鮮的吧

    不過確實不能離的太近了,那就把旁邊的院子打通楚修明仔細思了一下,已經有了成算,回去後就到書房大致畫了下來。

    沈錦發現楚修明這段時間忽然忙碌了起來,就連楚修遠也不見了蹤影,沈錦倒是樂得如此,那一窩雪兔已經被送了過來,就養在院子的角落裏面,而且這幾隻兔子的待遇要比沈錦以前養的好多了,畢竟那時候她在府中地位尷尬,也不好題太多的要求,而現在不用她提,所有人都弄得妥妥當當的。

    雪兔不僅有漂亮的木質窩,裏面還鋪着乾草和墊子,外面有專門喂兔子的食槽和水槽,每日都被打掃的乾乾淨淨的。

    每天早上醒來,用了飯沈錦就要溜達到兔窩那邊,就見大大的兔子都在外面蹦來蹦去,而不點舒服的趴在窩裏面,頭伸在外面看着兔子。

    開始的時候,每次不點出現都能把兔子嚇尿,可是現在它們已經習慣了這隻每天天剛亮就過來霸佔它們窩的天敵,從而養成了良好的習慣。

    每天到了時辰,兔子就在大兔子的帶領下蹦躂出窩,然後開始東蹦蹦西蹦蹦,府中的下人先給食槽添滿用粗麪和剁碎的大白菜伴出來的兔食,等看見從將軍院中跑來的不點後,就打開兔欄的門,讓不點進去。

    有不點在,兔欄的門就不用鎖上了,上次大兔子想要蹦出去,就見明明睡的正香的不點從兔窩鑽了出去,衝到了大兔子面前,弓着背嗚嗚叫了起來,硬生生把大兔子給趕了回去。

    其實不點現在比兩隻大兔子還要一些,可是氣勢很強,幾次以後有不點在,就算不關兔欄的門,兔子們也不會往外跑了,反正兔欄也不,足夠它們玩的了。

    不點會趁着沈錦沒有出來的時候在兔窩裏面睡一覺,等沈錦出來了,就來和沈錦玩,在太陽落山前乖乖回到楚修明的院子裏,沈錦開始還害怕它自己走丟,跟了一路卻發現不點沿路做了記號,聞着聞着就回去了。

    皮子已經送來了,沈錦把給母親他們選的挑了出來,然後打包後了送到了兩個使者那裏,在得知可以走後,使者甚至沒等將軍府中的人設送客宴,就連夜打包第二天還沒亮就離開了。

    甚至一路都不敢休息,就怕什麼時候沈錦一句話,又讓人把他們抓回去了。

    此時,楚修明的奏摺已經被送到了誠帝的手裏,奏摺裏面並沒有提重傷的事情,而且字跡工整,誠帝看了許久,又讓人把楚修明以前的奏摺找了出來,對比一手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就算楚修明極力隱藏,可是有幾處下筆還是有些虛軟。

    “有人云詩文字畫,皆有中氣行乎其間”誠帝用指甲在楚修明奏摺上畫出了兩處,這麼多的字中,他能準確的找出這兩處,可見對楚修明奏摺的重視,也可以是對楚修明的忌諱,後半句他並沒有出來,“永寧伯的字真好啊。”

    在誠帝身後的貼身太監聽見誠帝的話也沒開口,不過心中默默補上了誠帝未完的話,“詩文字畫,皆有中氣行乎其間,故有識者即能覘人窮通壽夭。”

    足足千字有餘的奏摺,誠帝竟然能看出那兩處。

    “不過不得是永寧伯故作如此。”誠帝隨手把奏摺扔到了一旁,“你楚家怎麼就這麼不識相。”

    李福在誠帝身邊伺候了十幾年了,自知此時誠帝根不是要人回答的,只當自己沒有聽見。

    “算了,等人回來就知道了。”誠帝笑着道,眼中卻露出幾分厲色。

    不過誠帝還沒等到人,又等到了驛送來的信,不管是給誠帝的奏摺還是沈錦寫給瑞王的家書都被送到了誠帝手上,誠帝直接讓人把信全部拆了,看完以後揉了揉眉心,“李福叫瑞王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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