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就算你不回來,我也會和她解除婚約。”秦嶼頓了頓說,“抱歉,我應該早點解決這件事的。”

    季遠楓想說沒關係又說不出口,他自嘲地想,俗套的愛情小說裏常說先愛先輸,明明當初自己是被追求的那個,最後自己還是到了這樣的尷尬境地,他想以一個輕鬆樂觀的心態來面對感情,以大度寬容的姿態來面對過去,可做起來還真是有點難,他對秦嶼還是心存怨懟的,所以一句沒關係輕易也說不出口。

    “道歉的話就不用說了。”季遠楓道,“我進去問問廷韻要不要接你電話。”他本來還是避開季廷韻接的電話,如今出去那小傢伙還不知道會不會生氣,他打開門,季廷韻的目光就落在了他身上,他衝他晃了晃手機道,“你秦伯伯的,他說想和你說兩句,接嗎”

    “接”

    季遠楓沒想到他會接,微微有些訝異,但仍是把手機遞了過去,季廷韻把手機接過去冷哼了一聲,開口就說:“秦伯伯,我本來對你的印象分雖然不及格但好歹還是正的,現在完全就是負數,麻煩你以後不要給我爸爸打電話,我非常不歡迎”他說完直接就把電話按了,那頭的秦嶼連個音節都沒來得及發。

    季廷韻拿着手機也不說話,氣呼呼地看着季遠楓,季遠楓被兒子看着有些心虛解釋說:“是我打過去的。”

    季廷韻的臉色更黑了,他道:“爸爸竟然還是你聯繫他的”

    “他先給我發了信息的。”季遠楓從他手裏拿過手機,示意他躺下,說,“不早了,睡覺吧”

    季廷韻聽話地躺下去,在季遠楓給他拉被子的時候還是不死心地問:“老爸,你這是有多在乎他啊”

    季遠楓沉默,多在乎他也說不上來,只是他從國外回來就算有千千萬萬個理由也不如秦嶼這一個來得重。

    “你是不是還想和他在一起”季廷韻躺在被窩裏,就剩張小臉在外面,但仍是追問。

    “其實”季遠楓偏了偏頭,目光定在厚重的窗簾上,他說,“我說了,你也聽不懂。”

    “我聽不懂你也可以說啊。你如果想和他在一起不是應該給我個解釋嗎”

    “我一直覺得我們我和秦嶼倆個人之間是有感情在的,就算分開,也只不過是觀念想法的問題,以前我想改變他的想法,最後鬧得不歡而散,如今他自己改變了想法,我還是想試一試的。”說完他的目光才偏過來看着季廷韻,小傢伙正皺着眉看他,季遠楓笑了一聲,伸手拍了拍被子,說,“你還小呢,在你的世界應該黑是黑,白是白的,這些你不懂,還是早點睡覺吧。”

    “你說的我是不明白。就算你們還在一起肯定也和以前不一樣了,你幹嘛不重新找一個呢”可能是每個人的想法不同,季廷韻自己是完全不認同季遠楓還回頭和秦嶼在一起的,也並不是季遠楓所說的小孩子世界觀裏的黑黑白白,畢竟他的靈魂也不是一個孩子,他認真地看着季遠楓,努力用簡單的語句來表達自己的想法,他說,“就好比說我愛喫的糖摔碎了,湊在一起黏糊糊的還能拼回去,但是總有些邊邊角角是拼不回去,糖就不會是原來的糖了。”

    “你這個比喻倒是很聰明。”季遠楓倒沒想過這麼小的孩子還有這樣奇特又有些睿智的思維。

    “別轉移話題”

    季遠楓無奈,他反問道:“糖就算不是原來的糖,你喫着就不覺得甜了嗎”

    季廷韻被他問住,心中憤憤地想,早知道我就說通俗的破鏡難圓了拼回去的鏡子還能照出千百個人像來呢

    “聽話,別想了。眼睛閉上乖乖睡覺。”季遠楓說完彎腰在他臉頰上親了一口,道了晚安。

    季廷韻這次沒有再開口乾脆地閉上了眼睛,心中無奈地想,算了,他覺得開心就好。

    等季廷韻的呼吸趨於平穩,季遠楓纔去浴室洗了個澡,出來的時候他還在想他和秦嶼,可能對方已經解除婚約的緣故,再想起來的時候總算不是抓心撓肝的心悶。手機裏有秦嶼發來的信息只有“晚安”兩個字,他同樣回覆了這兩個字,沒再有多餘的交流。

    第二天早上季遠楓被劇組外面的記者堵了,最後還是被劇組的工作人員接進劇組拍攝地的,網上的新聞還在只不過沒有了昨天的燎原烈火的感覺。

    樓聽風大概是趕得最早的飛機,不到中午就到了,季遠楓當時正在看劇本,樓聽風在他身邊坐下開口後他才發現人來了,他說:“沒想到你還能安心坐在這看劇本,早知道我就不急着來了。”

    季遠楓擱了劇本玩笑道:“我還是很敬業的。”

    “那你繼續敬業,我去打個招呼。”

    “趕過來不累麼坐會再去吧。”

    “你敬業你的,我敬業我的。”樓聽風衝他挑了挑眉,起身往導演那邊去了。

    等他在劇組轉了一圈回來已經到了喫午飯時間,兩個人都不方便出去,就湊在一起喫盒飯,季遠楓歉意道:“等過幾天請你喫飯。”兩人也是纔開始合作,第一次就一起喫個盒飯有點太寒磣了。

    “不用。”樓聽風意會到他的想法,道,“趕劇本的日子一天能喫三桶泡麪都是奢侈了。”

    季遠楓奇道:“一直聽說你劇本寫得很隨性啊,怎麼還有這麼趕的時候”

    “以前剛入行的時候。”樓聽風簡單地解釋了句,又說,“我昨兒個聽金逸說,蔣煙雪讓秦嶼放棄事業就不找你麻煩,他答應了。”

    “什麼”季遠楓略帶震驚地偏頭看向樓聽風,試圖分辨出對方這句話是不是個玩笑。

    樓聽風淡定地嚼完嘴裏的米菜嚥下去後才說:“後來又不了了之了,金逸特意來和我說這事,我估摸着他就是想我告訴你。”說完繼續埋頭喫飯,還道,“回頭讓他請頓好的。”

    “你說話能不能不這麼大喘氣”這一起一落的,季遠楓拿着筷子停在那裏,已經說不清自己是什麼樣的心思感受了。

    “是你自己着急。”樓聽風頭也不擡地說,“我等下去和劇組商議下,我打算替你接個真人秀,網綜的,製作週期短一點,你可以儘早出現在大衆視線。”

    “我簽得跟組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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