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所長這時臉色已經煞白,剛纔喝的酒已經全部化成了冷汗,看沐陽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支支吾吾的說道:“我...我沒說,那什麼,我...我是說廳長您真智....慧”
被他這麼一說,沐陽就更加不開心了:“呵呵你可真會開玩笑啊姓名,職務,爲什麼在出警的時候喝酒別讓我說第二遍”
沐陽裝腔作勢的厲聲問道。
這田所長也是倒黴,因爲他的手機沒有帶在身上,也沒接到市公安局的通知,不知道公安廳的人會來。
雖然他不知道我和沐陽的底細,不過看到沐陽掛在胸前的警徽,頭皮已經炸開了。
不過畢竟他是一所之長,穩了穩情緒之後,他老老實實的回答道:“田虎,大林鎮臨江村派出所所長”
其實沐陽是真的誤會他了,因爲今天並不是他值班。
出事的時候,他正在參加朋友的婚禮。喝的正高興地時候,爺爺派人找到了他。田虎一聽原因就急了。前天早上他才勸走一個死者家屬,現在又死一個,上面要是怪下來,他這個派出所的所長也算是幹到頭了。
他和爺爺的交情不淺,要不然那天早上也不會幫着把死者家屬勸走。現在是真急了,再加上喝了點酒,衝昏了頭,才張老頭、張老頭的叫着。
看見沐陽臉色不好看,爺爺也過來替田所長解圍:“陽廳長,你別跟田所長一般見識,他就是脾氣爆點,人還是很正直的,這些年爲我們村做了不少事。老田,別傻站着了,屍體已經從糞坑裏撈出來了,去瞅瞅啊”
有了臺階下,田虎當然是巴不得,他趕忙衝沐陽和我點了點頭,隨後一招手,帶着身後幾個警察將人羣分開,走到了死者的跟前。
看完屍體,他給的說法跟前些天差不多:死者沒有明顯的外傷,可以初步排除他殺的可能,不過具體的結果還要等市警察局的法醫部門過來做檢查,給出最後的結論。
看着周圍的人越聚越多,沐陽走到我的身旁:“在這兒待着沒什麼用了,去河邊走走”
周圍聚攏而來的大部分都是本鄉的村民,剛纔在看河戲,見到這邊出事了,就全部圍了過來。
我點了點頭,跟着沐陽順着小路往河邊走去。
走到河邊時,戲還在唱着。看戲的人已經少了一些,不是回家睡覺了,就是在茅廁那看熱鬧。
就當我們快要走到河邊的時候,我的眼睛忽然一陣疼痛,下一秒,一個模糊的影子在河面上晃了一下,轉瞬即逝,隨後河面上升起一層薄薄的黑霧。
黑霧越升越大,轉眼就包圍了半個河面。
我指着霧氣想對較濃的地方,對沐陽說道:“快看戲船那邊,下霧了”
沐陽雖然是個術法界的奇才,但是並沒有天眼,靠着肉眼能看見有霧氣就算不錯了。
“不是霧,是陰氣”
沐陽喃喃自語的說了一句。
“對,周圍百里地的陰氣差不多都集中在這裏了,密度太大,有道行的人看見就像是霧氣一樣”我們身後突然傳來這麼一聲。
轉頭一看,這人正是當初給我用黑狗血洗頭的那位高人鐵老道。
鐵老道眯縫着眼睛看着我和沐陽:“小三天生陰陽眼,能看見沒什麼稀奇。可是沐廳長你的眼力也這麼好而且知道是陰氣了還這麼鎮定,真是佩服”
不知爲何,鐵老道看沐陽的眼神有些怪異,一絲絲精明的神色在眼眶中閃爍着。
見到鐵老道盯着自己,沐陽絲毫沒有不適的感覺,而是微微一皺眉:“我好想見過你”
“哈哈,記得就好記得就好”
鐵老道忽然拍着巴掌笑了起來,
被他二人一頓白活,我聽得雲裏霧裏的,正當我要開口時,沐陽搶先道:“你就是小三家堂屋裏掛的那張相片裏的人吧如果是的話,那我就知道你是誰了”
聽沐陽這樣說,我才恍然大悟起來。上一次三舅爺去世時,沐陽來我們村,在我家住過一晚上,第二天我出門回家的時候,他盯着我爺爺和鐵老道的合影看的發愣
“你兩認識啊”
我有些疑惑起來,衝着沐陽和鐵老道問道。
不等沐陽說話,鐵老道就笑着搖了搖頭,嘴裏念念叨叨:“天知地知,你們知我也知......”
說着也不再理會我們,撩開道袍,走到河邊佔了個好位置,對着剛出場的花旦喊了聲好。
“嘖嘖,真欠削”
我盯着鐵老道的背影,要不是他跟我爺爺是好兄弟,而且小時候救過我一次,我準會把他當成精神病患者,然後削他一頓
看我很是氣氛的樣子,沐陽忽然笑一聲,豎起蘭花指,嘴裏學着花旦的腔調:“我知道,張爺您上打九十九,下打剛會走”
“”
看着對面戲船周圍陰氣森森的霧氣,我頓了一下,再說話時沒了笑意:“不過,現在看起來,這次可能真有點麻煩,搞不好還真讓鐵老道說中了,這裏聚集了方圓百里的陰氣”
沐陽呵呵一笑:“怕什麼,鐵道士可是高人”
沐陽話剛說完,河面上的霧氣就開始消散起來,我剛擦了擦眼睛,沒想到霧氣再次升了起來,時隱時散的。我和沐陽一直在河邊盯着,黑霧裏面雖然還是不斷地有人影晃動,不過直到散戲也沒發生什麼事。
就在散場演員出來謝幕時,那陣霧氣也悄無聲息的散了,再也沒有重新散發的樣子。
再找鐵老道時,他已經不知去向。
我和沐陽在岸邊上轉了一圈,並沒有發現什麼不對的地方。
本來還想再轉轉來着。不曾想我親爹遠遠地跑過來,通知我們倆,我爺爺馬上請戲班子的演員喫宵夜,要我和沐陽去撐撐場面。
老爹親自過來請,這個面子當然要給。更況且回來之後我還沒正經的喫頓飯,就是在看戲的時候吃了幾口花生瓜子啥的到現在早就消化的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