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衆說到這裏,沉默了片刻之後又說道,“因爲之前有過人死之後,魂魄卡在某個地方招不到的先例,所以劇老大也不敢說死舒濤跟這件事情有關,不過風向已經開始變了。局裏面一面在不停地找他魂魄的下落,一面已經開始把舒濤的照片按失蹤人口發了下去,讓各地的警察都幫着找。”
王大衆的話越說越慢,似乎有什麼驚人的消息馬上就要揭曉了。但是我實在適應不了他的節奏,搶先問了一句:“大衆,你就直接說重點吧,到底找沒找到”
王大衆吐出來一口煙霧,苦笑了一聲之後,說道:“找是找到了,就是代價大了一點老劉走了。”
“你說誰老劉劉某組長”王大衆最後的一句話讓我直接從病牀上面坐了起來。在出事以前,我一直都以爲在特別辦的幾個組長當中除了譚磊楊建,除了那位無限接近於神的沐陽之外,最有實力的就是老劉了,想不到最不應該出事的人反而第一個出事了
王大衆看見我的樣子嚇了一跳,他過來一把扶住了我,讓我慢慢地半靠半坐在牀頭。這時候,我也顧不上許多,對着王大衆說道:“老劉什麼時候走的”
王大衆掏出第四根菸放進嘴裏,慢慢地抽了一口之後,對我說道:“前天,在首都郊區的一個酒店裏發現了他的屍體。事後分析應該是舒濤聯絡到了老劉,把他約到了酒店的套房見面。老劉可能是顧及他和舒濤以前的關係,但是也託大了,竟然自己單槍匹馬去見舒濤。當天下午酒店發現了老劉的屍體,報警之後我們才知道。”
老劉前天才走的我突然感到有些不對頭,向着王大衆說道:“大衆,老劉前天才走,你還有心思在我這裏泡着”
“你以爲我想都炸了鍋了”王大衆恨聲說道,“但是劇老大親自把老劉的事情攬過去了,包括你們六組在內,所有的人都不得插手。可能怕我自己偷着去查,他就把我支你這裏來了。不過想不到你能在這個時候醒過來張處,不是我說,你要是早幾天醒,可能就不是現在這個局面了。”
王大衆說完之後停頓了一下,我和他都沒有再說話。場面一時之間有些冷場。過了一會兒之後,我纔開口說道:“大衆,老劉的事情你不可能就知道那麼點。多說一點吧,怎麼說也和我有點關係。”
王大衆又掏出來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根的香菸,不過他猶豫了一下,並沒有點上。香菸在手裏把玩着說道:“其實老劉也有算計的,他帶齊了傢伙,還給自己下了幾個護身的術法。而且除了酒店的閉路電視之外,他還在見面的房間裏暗藏了幾個攝像頭。後來我們得到的一切信息也是從這幾個攝像頭裏發現的。
“舒濤捱了老劉幾下,一直沒有還手。後來老劉揪着舒濤的衣服領子,好像是在質問他什麼。舒濤沒有還嘴,只是冷冰冰地看着老劉。不是我說,我還以爲老劉有什麼把柄握在舒濤的手裏,被舒濤要挾,想裏應外合乾點什麼。但是後面的景象連我都有點接受不了。”
王大衆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聲音都有些發顫,似乎就是回想起當時的場面也有些接受不了。他深吸了一口氣,將手裏的香菸點上狠嘬了一口,緩了下心神之後,纔再次說道,“舒濤在冰箱裏面拿出來一瓶水遞給老劉,老劉猶豫了半天才接過去。不過接過去之後他倒沒有猶豫,一仰脖就灌了一口,隨後喝下去的水瞬間將他的下巴腐蝕掉了,然後那些水將老劉的胸前的肌肉、骨骼腐蝕得乾乾淨淨,甚至連裏面的內臟都腐蝕殆盡”
那副場景是王大衆親眼看到的,現在我聽着心裏都發顫。本來以爲老劉就算不是舒濤的對手,多少也會多掙扎兩下,沒想到他會死得這麼幹脆。
王大衆形容的老劉的死相一直在我的腦海裏轉悠,不過似乎有一件事情說不過去。我想了一陣之後,對王大衆說道:“大衆,老劉的死法也不像是中了術法。聽你說更像是喝了類似硫酸之類的腐蝕性液體吧”
王大衆點了點頭,把抽了一半的香菸順着窗戶扔了出去,回頭對我說道:“差不多哦,不過老劉喝的可不是硫酸那類的低檔貨。”說着王大衆的眉毛一挑,說道,“張處,聽說過魔酸嗎”
“魔酸”我的腦子飛快地回憶在阿沙那裏見過的資料,卻怎麼也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這兩個字的出處。王大衆看着我的樣子打了個哈哈,說道:“張處,別瞎想了。不是我說,你就算現在去資料室裏也找不到魔酸這兩個字。”
看見我在望着他等答案的眼神,王大衆繼續說道,“魔酸是一種強腐蝕性的化學試劑。它的腐蝕性是濃硫酸的一億倍。我猜舒濤爲了方便攜帶才調低了它的濃度,否則那一口的量,就能把老劉整個人都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