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活蛆在譚磊的手心裏來回地蠕動，我感覺自己的骨頭都開始有些發酸。譚磊顯擺夠了之後，手一揚，那十來個跗骨之蛆好像煙塵一樣消失在了空氣之中。
知道這些蛆蟲就隱藏在空氣之中的時候，我的脖子有些發涼，自覺不自覺地將被子向身上拉了拉。看着蛆蟲消失的位置，我對着譚磊說道：“老譚，你的這些小玩意兒不會找錯人吧剛纔這兒人來人往的，碰到誰都不是很好。”
“它們跗誰不跗誰，都是我說了算。”譚磊談談的一笑之後，接着說道，“我不想讓它們跗到的，就算是實際接觸到也沒有用。”
譚磊的話讓我的心稍微放下了一點，隨後我又意識到了另外一個問題，出了這麼大的事，當然要通知王大衆。但是就在我問譚磊要電話的時候，他卻搖了搖頭說道：“就這點兒事，不用找人求援。我們兩個人就給辦了。”
雖然現在知道跗骨之蛆奏效，譚磊已經穩佔上風，而且現在他認準了剛纔就是舒濤，譚磊要報那次的仇，但是我的心裏面還是隱隱感覺不妥，似乎譚磊有些太樂觀了，而且這件事也不是你不說就能瞞得住的。我再次對着譚磊說道：“這也瞞不住吧大衆說他傍晚就會過來，以他的心性，怕也是瞞不住的吧”
“呵呵呵”聽到王大衆的名頭之後，譚磊反而笑了起來。他一臉玩味地看着我說道，“王大衆你還真指望他今晚能過來嗎算了，你我現在都是一類人了，和你透個底，反正就算我現在不說，你早晚也會知道”
譚磊說到最後幾句話的時候，臉上的笑容有一些收斂。就看見他在我面前伸出右手食指說道，“第一，你醒過來的事情就算是劇亮都不知道，但是已經有人開始針對你了。而且在你剛剛昏迷的時候，就曾經有人在上一所醫院裏試探過，只是被我驚走了。爲這個，你們王副局長才給你換了醫院，還把你的主治醫生一起轉了過來。”
說到這裏，譚磊伸出了第二根手指，對着我繼續說道，“第二，我知道你剛纔看見了我給王大衆的手勢，你猜我告訴他什麼了”譚磊頓了一下之後，自問自答道，“王大衆讓我去跟蹤你們的劇局長，我一直跟他到了郊區的一所小招待所裏，他好像約好了和誰見面，要不是有人突然要我過來，現在已經知道他在等誰了。”
我從譚磊看似顛三倒四的話裏聞出了一點什麼味道。等他說完之後，我的身子稍微擡了擡，看着譚磊說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譚磊臉上的表情一斂，起身看了看窗外的景色。他的眼睛看着窗外，嘴裏卻對着我說道：“覺不覺得剛纔我說的很耳熟王大衆之前應該和你說過一個差不多的故事吧”
譚磊一點都沒有惱怒的意思，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任憑我在他的衣兜裏翻出了手機。不過譚磊的電話裏面只存了一個號碼，還沒有標註名字。這個號碼有些眼熟，似乎就是之前楊建進特別辦的時候，我和王大衆給他辦的號碼。
到底我還是昏迷了兩年，頭腦有些遲鈍。類似王大衆和鐵老道的號碼我以前脫口而出，但是現在閉着眼想了半天，兩年的時間竟然連王大衆的電話號碼都想不起來了。
我握着電話擡頭看着譚磊說道：“王大衆的電話號碼是多少來着別說你不知道啊。”譚磊看着我的樣子笑了一下，說道：“你猜我會去記那些無聊的東西嗎從來都是王大衆找我，我很少找他。”
看着笑吟吟的譚磊，我恨不得一拳揍在他的臉上。最後考慮到動手之後倒黴的八成是我，還是忍住了這口氣。將電話扔給他之後，我向着病房大門走過去，電話號碼雖然想不起來，但是特別辦怎麼走我還記得。當時我急火攻心，沒有發覺到這幾步走得平常自如，哪裏還有一點使不上力的意思
但是人還沒有到門口，譚磊只用了一句話就把我叫了回來：“你知道劇亮去的酒店在哪裏嗎就算現在你回特別辦找人，也應該知道劇亮在哪裏吧”
我回頭瞪了他一眼，說道：“你到底是什麼意思”譚磊從窗臺邊走了回來，他還是坐在我病牀旁的椅子上，看着我說道：“你冷靜地想一想，如果劇亮是去見舒濤的話，那麼剛纔外面的是誰”
我愣了半晌，完全沒有想到他會這麼說。“你說了一大堆，到底想說什麼”譚磊笑了一下，說道：“劇亮不會有事，王大衆現在差不多帶齊特別辦的人馬往那裏趕了。明白了嗎約他的人應該只能把劇亮誆去，然後引得特別辦傾巢出動去救他。那個人才能趁着特別辦真空的時候乾點兒別的事。”
“舒濤想去特別辦他想偷天理圖”我終於明白了譚磊說的意思，你直接說就完了，什麼當口了還猜謎語玩
看到我才明白過來，譚磊有些無奈地一笑，他繼續說道：“他應該是這麼想的，可惜了，人算不如天算。特別辦留了一個人是他惹不起的咱們的沐科長偏偏沒走。特別辦他不敢進去，又捨不得這次機會，這個人只能退而求其次，來醫院拿你出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