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沈家老太太的清晨叫起,左鄰的公雞打鳴了,右舍的黃狗汪汪叫,天空也開始泛起了魚肚白,東湖公社二大隊小李家村的清晨終於拉開了序幕。
在沈老太太死去的很長一段時間,大家都找不到替代的全村性的晨起鬧鈴,很是讓人懷念了一陣子。
在暴君沈老太太的鎮壓下,沈家人全都哆嗦着都爬起來幹活了。
二孫子李南的媳婦丁香揹着籮筐拿着鐮刀隔着窗戶叫:“小六花,大丫在家裏睡着呢,她要哭了,你就進去看看。”
七歲的沈六花光着個上身,只穿一條補了七個補丁的月白色土布褲衩子,赤巴着腳,瞪着四白眼站在廚房裏發愣。
這一清早的,她又要生火燒水,還讓她看孩子,當她長了六隻手呢。
她沉默的將目光看向三房的窗戶,同樣是孫女兒,三姐沈甜甜還在睡覺呢。
“懶慫懶慫越懶越慫,還不起來,等着老孃到被窩裏一個一個請你們呢”
沈老太太尖叫聲撕裂人類的耳膜,可三房的懶慫們都沒有絲毫動靜
老太太,請繼續你的表演,我們聽話起牀就算輸。
“怦怦怦”沈老太太氣得在他們門上跺了幾腳,換來三媳婦馮美娟嬌媚的聲音:“娘,我們起來了。”
“快點。”
知道對方就算是答應了,也得好一陣子才起牀,沈老太太也是毫無辦法,畢竟也不能真跑到兒子屋子裏掀他們夫妻的被子。
可沈老三就是這麼賴脾氣,不管前一天再怎麼敲打,第二天照睡不誤,沈老太太再強,也不能再天天掀兒子媳婦被子,這面子還要不要了。
沈老太太再強,遇上又懶又慫又不要臉的三兒子一家也只能認輸。
沈老太太勤快又是急性子,加上今天開始搶收油菜可不是開玩笑的,一家有一二個人遲到就算了,一家都遲到村長肯定會扣工分,眼看就要分夏糧了,打死也不能扣工分,沈老太太等不急的拉着沈家幾個勤快人,一家下田幹活去了。
沈甜甜總感覺自己是在做夢,表面鎮定,內心慌的一比。
這是哪
我是誰
出了什麼事
半響,才發現,自己還在這破屋子裏,並沒有回到現代。
她穿過來這幾天,因爲是兵荒馬亂的處理落水和找對象的大事,每天早上馮美娟都自動摸黑早起,和大嫂子弄些好喫的給裴臨川送過去,所以一直沒有聽過老太太打鳴。
今天算是聽到了。
第一回。
真新鮮。
昨天的家族會議,因爲是說她的,所以沈甜甜沒有參加,很早就回去休息了。
她從山上走回來,覺得冷的很,洗洗就睡了,這一清早的,被老太太這一嗓子,叫得都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