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銀鳳呵呵的冷笑了兩聲,尖尖的下巴顯示出一副刻薄相:“喲,聽聽這個話,這麼大一個人拿一個碗都拿不好,你當你還是地主家的大小姐呢。”
沈三牛不樂意了:“她再怎麼說也是你嫂子,給你端茶送水的難道還出了什麼錯嗎?都是一家人別動不動罵的這麼難聽,別說你還沒抓到把柄,就算是你嫂子喝一口雞蛋水怎麼了,喝自己家的東西怎麼能說偷呢。”
沈甜甜都覺得自己爹腦袋上長包了吧,明明娘就沒有喝啊!
這蠢貨!
沈銀鳳的脾氣本來就很大,而且還特別看不起她三嫂,左邊的嘴角高高的扯起,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樣子:“就憑她,山裏的女人也想喝雞蛋水,我呸,她也配,山裏的女人誰不知道,半斤玉米麪就能叉開腿陪男人睡,也就是三哥,把這樣的女人還當成個人。”
“我看是妹夫脾氣好,沒修理過你,你現在皮作癢了吧。”沈三牛聽到這樣的話,怎麼受得了,上前就要打他妹妹。
就聽到沈銀鳳一聲尖叫:“沈三牛,你這個沒良心的,要沒有了我,你拿什麼娶這個賣x的貨色。”
沈三牛真受不住妹子這潑婦勁,一巴掌抽過去,打得沈銀花發出尖叫:“娘,你看他,你看他爲了那個賤人打我。”
“我受夠了,一天天的說你賣了錢給我結婚,你賣不賣的關老子屌事!幫你這麼多年幫出一個白眼狼,以後我就沒你這個妹子了,看你以後被你家男人打得臭死,老子還管不管你。媽了個嘰的。”
“你今天就打死我吧,不把我打死你就是個沒慫蛋的慫貨。”沈銀花身經百戰的,哪裏怕沈三牛這不疼不癢的幾下子。
沈三牛氣得臉都通紅,眼睛發赤,他一向在外面兇,在家裏卻還是比較能忍的,這個妹妹整天說是給他換親再嫁的那人,又被打得可憐,所以每次回來撒潑,他都忍讓着點,讓馮美娟也讓着點。
可現在,對方太過份了,罵得這麼難聽不說,當着一家大小的面,無緣無故的拿馮美娟的面子放腳下踩,他能不氣嗎?
再說了,馮美娟那根本沒那事,是那壞人想要強她,沒成功,那也不懶馮美娟啊。
自己和她結婚,她是個清清白白的姑娘不說,這些年,老實本份着呢。
村裏那些沒有馮美娟一半漂亮的娘們,都跟男人說話口花花騷氣着呢,但馮美娟哪有這樣過,根本不和男人說話的。
就這樣,妹妹還是拿着當年的事不放,這是幹什麼!
沈銀鳳本來就是一個很潑辣的女人,這回平白無故的給哥哥甩了一巴掌怎麼能善罷甘休,當下拍着大腿在屋子裏就跟母雞下蛋似的咯咯亂串。
“慫蛋慫蛋,哪有你這樣的軟蛋男人,明知道老婆是個賣貨,還這樣護着,舔着,不要個x臉的東西,誰知道你那兩個孩子是不是純種的,要不沈甜甜能生得這樣好看?你看看你臉,能生出沈甜甜這樣的丫頭來嗎?”
可一聽到沈銀花這樣罵他的心肝寶貝沈甜甜,那就不得了了。
這是什麼意思?說他家寶貝是個雜種嗎?
傳出去了甭管真假,他閨女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這話傳出去,非要毀了女兒一輩子不可,什麼仇,什麼恨。
他一擡腳,直接把沈銀花跺翻在地,大腳直接往她臉上身上踩,一下一下,又重又疼:“我把你這個滿嘴胡泌的東西打死了算了。活着你也是受罪,死了讓你重投個好胎吧。”
沈銀花雖然潑,但事實上身體並不好,長處被虐,有的人會被打成軟弱自閉,有些人卻會模仿施暴者。
但不管怎麼樣,等到她受到熟悉而不顧她死活的暴打,甚至這打比她丈夫的還要狠的時候,她已經嚇得不行了。
抱着腦袋,口吐白沫,她縮在角落裏,只是被踢被打,不敢再還手了。
沈老太太又尖又利的聲音,“敢聽你媳婦的話打你妹妹,你這個娶了媳婦忘了孃的?老孃打死你這個狗日的。”
老太太梨花暴雨拳噼裏啪啦的,就跟冰雹似的,落在了沈三牛的背後。
沈東和沈甜甜趕緊過去拉着老太太:“奶奶別生氣,別生氣。”
沈甜甜嘴裏說的很好聽,但是手卻自發自動的將老太太的胳膊拉緊了。
沈東一邊拉着,一邊擔心自己妹妹受不住老太太這個勁,別給拉着跌跟頭。
可湊過頭來看,發現老太太居然被制住了,看來老太太也心疼妹妹沒敢使大勁啊。
一家子纔打起來,那些軟弱的人就開溜了,現在這場戰爭不是她們能管的,趕緊跑吧。
但是兩個小兄弟還是上去了,把三叔勸了勸。
沈甜甜故意把老太太拉住了之後,就看着爸爸打姑姑。
她都氣呆了,她這輩子真沒有聽過有人當面這樣罵人的。
太,太噁心人了吧。
她氣得要死,她當然覺得沈銀鳳在說謊。
她看到馮美娟眼圈都紅了,想走過去安慰一下。
馮美娟搖頭,不想女兒摻和進這破事。
馮美娟回屋去了。
這屋子裏打架的幾個蠢貨,誰打死了都不虧的。
這一場架像夏天的暴風雨,來得快,去得也急。
沈東肯定留着那裏,剩下的男人也都是麻木不仁的靠牆站着,沒有人原意爲沈銀花說話,大家都討厭她的很。
沈三牛被沈老太太打了好幾下,憤怒地道:“好了好了,整天就知道打我打我,我知道我沒本事,比不得你大兒子比不得你小丫頭,那我滾好了,反正分家了,以後把牆砌起來,各過各的行了吧。”
他轉身跑出去了。
他的內心非常的憤怒,其實從前幾天被母親差點一刀劈死的驚魂裏,還沒有完全跳出來,他現在對自己的母親非常的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