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胤釩剛還睡着了,輕揉了揉眉眼,垂下的手自然將安以夏攬在懷。
“沒事,讓她跟着。”
明叔沒再多話,跟在湛胤釩身後,“都已經打點妥當。”
湛胤釩微微點頭,隨後去了甲板,阿風等在客艙門口,自動跟在明叔身後。
湛胤釩上了甲板,反手握緊抓住他衣服怕他飛了的安以夏的手,安以夏心中一片感激,但多次望向他,他都沒看她。
吉桑已經等在甲板,隨後雙手合十做了個祈福的動作,隨後才伸手遞向湛胤釩:“湛先生,請。”
大型遊輪下,七八艘快艇停靠,整整齊齊一排。
快艇上全是裝束一樣的西方黑衣人,皮膚黝黑,帶着骷髏面具,陣勢很是嚇人。
安以夏心跳加速,下意識靠近湛胤釩,湛胤釩將她手反握更緊。
“請。”
湛胤釩帶着安以夏上了接連遊輪的快艇,後面明叔和阿風上了後面一艘快艇。而吉桑等人卻還在甲板上跟他們揮手,明叔一見,當即臉色有變。
“湛老闆,我的任務已經完成,接下來靠你們了。”
明叔大聲問;“吉桑先生不與我們一同前去?”
“我哪裏有資格登上科倫號?我的權限只到這裏,湛老闆,一切順利。”吉桑在甲板上揮手,臉上笑容滿滿。
安以夏抓住湛胤釩衣服,臉色表情驚訝。
“湛胤釩,他們不去?我們是不是被騙了?”
湛胤釩安撫道:“有我在,不怕。”
安以夏站在湛胤釩身邊,快艇很快出發,在海面上畫出一道道花白的直線。
速度極快,安以夏坐下時身上衣服已經被海水漸溼,湛胤釩快速給她套上救生衣,扣上衣釦,將她摟在懷中,用身體爲她擋去大半飛濺而起的海水。
安以夏轉頭臉就貼在他身上,仰頭望着他的臉,心底忽然被溫暖填滿,眼眶都有些發熱。
能這樣被人保護着的感覺,實在太好,只可惜這個懷抱不會永遠屬於她,只是暫時的。
安以夏眼眶溼漉漉的,心口抑制不住陣陣的甜蜜翻涌。
這樣的男人,太容易令人心動深陷,她不能一時昏了頭栽進他的柔情裏,免得將來……苦了自己。
七八艘快艇在海面上飛速前進,外露的皮膚早被飛濺的海水拍打得麻木。
太陽在悄悄的往海平面下移動,大圓盤一般搭在遙遠的海天之間,落霞染紅大片海域,映紅了飛在海面的所有人。
終於,遠遠的見着一艘暗色遊輪,安以夏緊緊攥着湛胤釩的衣服,眼睛一直盯着終於在海面上出現的一點物體。
又過去二十分鐘,快艇接近巨大的遊輪。
安以夏仰頭望着面前如一座屹立在海面的大山一般的科倫號遊輪,遠遠望去,暗褐色的遊輪色調沉重又壓抑,遊輪首尾並非平滑,而是鋒利的棱角,瘮得人發慌。
安以夏輕聲問:“那是什麼地方?”
那會是什麼地方?
她沒想過會有這麼大的遊輪,比起能容納四百人的遊客遊輪,屹立在面前的這艘山一般的輪船大了四五倍。這艘遊輪的主人是在裏面建了個足球場、蓋了幾棟別墅、安放了飛機嗎?
“別怕,兵來將擋。”
湛胤釩渾厚有力的聲音,瞬間如一針鎮定劑注入她心底,她堅定回望他,對上他無畏的眼神,勉強笑了下,額頭靠近他胸膛,輕輕蹭了下,隨後再轉向即將要面對的。
很快,快艇靠近巨型遊輪,從船上有人下放了雲梯。
安以夏面有不解,看向湛胤釩,他們的意思是要來的人爬上去?
這麼大的遊輪,沒有更好一點的登船設備?
湛胤釩道:“我先上去,你跟着我。”
安以夏心在微微顫抖,輕輕點頭。
湛胤釩踩上快艇邊沿,把着下放的雲梯上船,快艇因他一踩,在海面上不穩的搖晃,安以夏緊緊抓着船杆,望着爬上一半的湛胤釩。
從她的角度望上去,湛胤釩就跟爬在半山腰一般,她心又開始顫巍巍的不安,有一點害怕在心頭集聚。
如果真的很危險,她是不是不應該那麼自私,讓他以身犯險來救她的家人?湛胤釩與安芯然毫無瓜葛,是因爲她,他纔會來這樣的地方,纔會遇到那些未知的危險。如果他有什麼不測,她用一輩子來懺悔也不夠。
湛胤釩上了船,同時其他快艇上的人也有到達船上的人,不知道他們在上面說什麼,但很快有人放下步梯,直接落在安以夏所在的快艇前方。
湛胤釩在上面朝安以夏喊話:“上來,別怕。”
安以夏嘴角拉開笑容,望着他的目光溼潤閃亮,不論刀山火海,她也要跟在他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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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她爬上快艇,幾次才踏上步梯,一步一步登上巨型遊輪上。
湛胤釩扶着她落地,安以夏看着這平坦的甲板,寬敞猶如足球場,她緊緊靠着湛胤釩站着,有個滿身漆黑的人上前,上下打量湛胤釩,隨後問:“湛先生?”
湛胤釩點頭,對方列出一口瘮人的白牙:“湛總這邊請,海王正等你。”
安以夏一愣,這裏人還認得湛胤釩?
湛胤釩回頭看了眼明叔和阿風,緊跟着帶着安以夏四人進了船艙。
下了船艙,一行人坐上內部軌道車,穿過龐大的內部空間。
安以夏心底震撼無比,這艘船大得在內部建鐵路軌道,需要車來代步。
所以,尋常人來了這裏,沒人帶路一定會困死在這裏吧?
一路穿過遊輪空間,也間接觀摩了這艘輪船內部的格局,每一層都有到達口,也有升降電梯,諾達的大廳,功能不同的分區。
一路上沒人說話,安以夏被湛胤釩握住手,手心滿是溼汗。
車停了,前面領路的黑人下了車,湛胤釩等人也跟着下去。
阻擋在衆人面前的是堵銅牆鐵壁的,高大的閘門關得緊緊的,安以夏心底慼慼然,緊緊靠着湛胤釩大氣也不敢出。
湛胤釩知道她怕了,沒有多話,只是緊緊握着她手臂,箍她在身邊。
黑人用指紋驗證,閘門打開。
“湛總,請。”
湛胤釩點頭:“客氣。”
一行人跟着進入逐漸逼仄的通道,走了約莫二十米的距離,又是一道高大厚重的閘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