複雜情緒在眼中一層一層堆積,最終,他輕聲嘆息。
“我該相信你嗎?”顧知逸輕聲問:“阿夏,我所有的喜怒哀樂都來自你和eric,你不能……不能這麼自私的把我一切的幸福奪走,你說過在我找到愛人之前,不會趕走我,會允許我一直在你們母子身邊陪伴。阿夏,你剛還說的,都是真的,是不是?”
安以夏點頭,“是,我沒想過要回到過去,沒想過再回去曾經那樣的生活。知逸,你完全是自由的,不要覺得對我和eric有責任,你沒有任何責任。你給了eric五年多的關愛,這是他的幸福,我們應該感謝你。”
顧知逸搖頭:“不是這樣,阿夏,大哥親口跟我說,eric的生父沒了,因爲你受不了這樣的打擊,你纔跟他離開江城,來到朗俘高城。他說你們之間徹底沒有關係,說你再也不可能再跟江城有任何聯繫。阿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不知道。”
“eric的生父,是誰?”顧知逸再問:“今天在爸爸墳前那位先生?”
“是。”安以夏承認,“他是湛胤釩,他是飛釩國際的總裁。”
顧知逸忽然對“湛胤釩”這個名字有點印象了,曾經是有聽過這個名字,只是剛纔一時間沒有想起來。
而此刻,聽安以夏再提這個名字,他終於想起來了。
“江城首富?”顧知逸問。
安以夏沉默兩秒,隨後點頭,“是。”
“阿夏……”
顧知逸深吸氣,“他是江城首富,eric的生父是江城首富,你覺得我能相信你剛纔的話嗎?他是江城首富,有那麼多財富,你們跟着他,會生活得很好很舒適,你真的不動心?你真的想好了嗎?”
“想好了,我現在是eric的母親,我不可能放下eric的安危,再與他有什麼瓜葛。知逸,找回孩子,我們即刻回f國,以後,再也不想回來了。”安以夏說得堅定。
顧知逸看着安以夏的眼神,終於閉嘴,沒再說任何話。
“阿夏,只要你堅定你的想法,那我就相信你,任何時候都站在你這邊。”
安以夏看向顧知逸,嘴角帶笑:“知逸,謝謝你,我們現在去飛釩國際,不論如何,我們要把eric接回來。”
顧知逸車開到飛釩國際,安以夏下車就往大廈衝去。
進大廈時,顧知逸一把拉住安以夏,安以夏紅着眼眶回頭。
“知逸?”
不知道顧知逸現在是什麼意思,如果不想去,她可以自己去。
顧知逸低聲問:“你真的決定了,他是過去,你們之間六年前已經結束了,你會和eric跟我回f國。阿夏,你確定了嗎?”
安以夏點頭,“對,我不會留在江城,更不會讓eric知道別的事。”
“那,阿夏,我們還是一家人?我纔是eric的父親,是不是?”顧知逸再次問。
安以夏點頭,“是,只要你還在我們身邊,我們就是一家人,直到你與別人組成家庭之後。”
顧知逸忽然緊緊抱住安以夏,“阿夏,我現在很幸福,很開心,因爲有你有eric,如果不出意外,我願意守着這樣的幸福過一生。”
安以夏頓了下,她想糾正顧知逸的話。他們不是隻是假裝夫妻,並非真正的夫妻。他對他們母子沒有責任,他們不是他的負擔。
“知逸,我們不是你的責任和負擔。我們先上去找人吧,見到eric再說。”
“好。”顧知逸鬆開安以夏,但緊跟着牽着他的手。
二人進了大廈,對前臺說了幾個名字,前臺眼神怪異,不知道來人是誰,只能將電話打到頂樓去。
沒一會兒,頂樓的人下來。
“安小姐,幸會。”
安以夏只感覺聲音耳熟,轉頭看過去,人走進纔想起來是誰。
“曲意?”安以夏出聲。
六年不見的一些人,總有些改變,精神面貌在六年之間改變極大。
所有人在六年後的今天,都相比曾經更加成熟。
“安小姐,湛總不再公司,聽說是您來了,所以我特地下來與你解釋清楚。”
“他在哪裏?會回公司嗎?什麼時候回?”安以夏問。
曲意搖頭,“並不清楚,湛總的行程,我怎麼會知曉?但,安小姐您可以問問明叔、隋先生或者七僧先生?”
安以夏臉色漸黑,情緒有點繃不住。
曲意看安以夏,輕聲道:“安小姐,多年不見,您狀態越發好……”
“請問明叔的號碼是多少,方便告知嗎?”安以夏問。
曲意點點頭,隨後將幾人
號碼發給安以夏。
安以夏當場給明叔打電話,明叔那邊倒是接聽了,但對湛胤釩的行蹤無從告知。
安以夏泄氣,無助的望着顧知逸。
“怎麼辦?”
顧知逸靠近安以夏,輕輕拍着她肩膀:“別怕,至少可以確定eric的安全。不管他要做什麼,我們等着,總不至於他會把eric扣留,不把eric還給我們。”
“不,你不知道……”
安以夏焦急出聲,隨後走出大廈,坐在車裏生悶氣。
曲意意味深長的看着前後匆匆離開的二人,若有所思。看來,老總這幾年的等待,白費了。
顧知逸後一步上了車,不停的安慰。
“阿夏,現在至少我們排除了最壞的結果,至少我們兒子此刻是安全的,是不是?我相信他不會傷害我們的兒子,別擔心,我們看他想要做什麼,”
安以夏搖頭,滿臉沮喪。
“知逸,不能讓他知道eric是他的兒子,如果讓他知道,兒子還回得來嗎?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啊,如果他知道兒子是他的,我們平靜了六年的生活,將會全部打亂,我不想那樣,我想快點離開江城,就是不想被他發現孩子的存在,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瓜葛。”
顧知逸聞言,這纔開始擔心。
但心裏欣慰不少,至少,他能確定安以夏的想法了。只要安以夏堅定自己心中的想法,他就願意陪她左右。
“現在孩子在他身邊,我們又找不到他人在哪裏,還能如何?”顧知逸嘆氣,“他想做什麼,有什麼計劃,我們只能等着。至少,我們現在能肯定,eric是安全的,不用再擔心eric的安全。”
安以夏只能退一步這麼想,湛胤釩一定不會傷害eric,因爲他還不確定孩子是不是他的,就算孩子不是他的,他也不會傷害eri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