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不用跟着我。”
湛胤釩依然跟在她身後,安以夏悶悶的說:“我不想讓傷心,但我又沒辦法說出讓你高興的話。”
“沒關係,我還好。”湛胤釩低聲道。
安以夏沉默,悶頭走在前面。
以爲安以夏的堅持,湛胤釩一行人住進了的星子島的酒店。
*
一星期後。
安以夏在海邊的小屋裏乘涼,廚房的水已經燒開了,正“咕嚕咕嚕”冒着水汽。
安以夏聽見水翻滾的聲音,立馬起身進廚房把大鍋的蓋子揭開,緊跟着站在門口朝寬闊的海面望去。
海面上依然還空着,沒有人回來。
她嘆氣,又加了一勺冷水參進鍋裏,隨後將小凳搬門口坐着,手撐下巴望向海面。
心道:怎麼還沒回來呢?水都煮沸三次了。
安以夏撐着臉,臉上平靜,但眼神透着擔憂。
雖然他們是跟着卡洛夫那樣非常有經驗的漁夫出海,但在海上很多情況都說不準,萬一遇到危險……
安以夏心裏敲鼓,很擔心。
安以夏撐着下巴,深吸氣,眉頭擰得很緊。
他們在這裏住下後,也沒有住酒店,而是問小漁夫租借了一間簡單的房子住下來。
當然,這房子也就是一間廚房一個大房間,相當於客廳與臥室都合併在了一起,一張簡單的木牀擺在房間裏面,靠着牆。外面靠門邊支起了一張摺疊木桌,凳子、椅子也都是這些天湛胤釩和安以夏親手製作的。
門外擺了一張木板,再加四條腿就可以當牀用。
一開始安以夏拒絕湛胤釩守着她,她一個人在屋裏睡覺,門外湛胤釩和阿風都在,她心裏內疚。
但把人趕走後,當晚竟然有蛇進屋,嚇得安以夏花容失色,尖銳驚恐的尖叫聲引來了島上半數的島民。多數人瞭解情況後見怪不怪的散了,覺得大驚小怪。
這島上是版開發狀態,很多生物都還安居在此,遇到蛇蟲鼠蟻就是司空見慣的事。
幾個小孩子扒拉在窗口笑她,安以夏很丟臉。
湛胤釩冷靜的將蛇丟回山裏,沉默的站在她身邊。
人羣都離開後,安以夏一個人坐在牀上發呆,驚恐的看着屋裏,不敢入睡。
而門外,響起湛胤釩的聲音:“睡吧,我在外面。”
湛胤釩守在門外,安以夏終於安心的睡下。
從那之後,湛胤釩就一直在安以夏屋外做守夜人,這算是得到安以夏的認可。
阿風則是住在島上酒店,他入住的酒店房間,正對安以夏的小木屋,能夠從高處仔細將木屋周圍的情況掌握。這也是湛胤釩的安排。
安以夏坐在門口,等得有些久了。
這還是這麼多天以來,他們第一次沒有按時回來。
“不會出什麼事吧?”
安以夏捧着臉,盯着腳尖一動不動。
“丫頭。”
一聲清潤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安以夏心頭一震,微微擡眼,黑漆漆的眼珠子的往上看,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站在她面前的男人很高、很帥、很年輕,立體的五官深邃,清潤的聲音迷人。
心裏感慨:這個人,長得真好看。
她忍不住說:“你真好看。”
來人一愣,隨後笑開一口漂亮齊整的白牙,他道:“你也好看,所以好看的人就要與好看的人做朋友。”
來人直接在她身邊半蹲而下,目光與她平視,眼神溫和平靜,不帶半分情緒,像是個背景乾淨,沒有城府的人一樣。
他一笑,像掛在天上的太陽灑落在海面波光盈盈的亮光,特別的好看。
安以夏聽着他這話,雖然覺得他這話很沒道理,但莫名又覺得很對。
“我感覺你這話不對,但我很想認可。”
能跟這麼漂亮的人做朋友,那是一件令人非常開心的事。
她主動道:“我叫……安以夏。”
他立馬伸出修長漂亮的手:“厲尊。”
安以夏立馬伸手握住:“你好,你是這裏人?”
她話落,再看他這一身的穿着,又覺得不像,“你是來這裏遊玩的嗎?我聽卡洛夫說,這裏也接待遊客的,只是還沒有完全開放,少量的接待一部分遊客。”
厲尊臉上帶笑,眼中星星閃爍,“我來找人,我最摯愛的人,在這裏。你呢?爲何會在這裏?”
安以夏眼神一片的單純,她手撐着下巴,眼神看向海面。
她搖頭,“我不知道,可能我就是要在這裏生活吧?”
不能在這裏,去縹緲島嗎?
可她又不知道怎麼去縹緲島,有湛胤釩在身邊,湛胤釩也不會讓她再去縹緲島,湛胤釩的
邏輯中,縹緲島是去不得的地方,阿塞爾達不是好人。
她當然不認可湛胤釩的話,但也不想讓湛胤釩傷心。
因爲不知道是什麼原因,看見他難過,她心裏更難過。
這些解釋不清楚的事,令她猜測,她的過去,一定與湛胤釩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至少,比阿塞爾達關係要更近一些。
可心底裏,還是不願意相信湛胤釩說阿塞爾達不是好人的話。
她如今的世界,就是從這片無邊無際的大海上,從一個島來到了另一個島。她根本就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麼樣的,外面的世界,是不是由無數個島嶼行程的?
他們平時所說的東西,比如飛機、高鐵、新聞、股票等等,她彷彿都知道那些是什麼,感覺很熟悉,可就是想不起來,沒有一個具象的形象。
厲尊沉默片刻,低聲道:“這裏生活也不錯,你若在這裏生活,那我後半輩子也在這裏養老算了,有朋友相伴,生活纔不會無趣枯燥,你覺得呢?”
安以夏驚訝又意外,“你因爲我就打算留在這裏生活嗎?那我會很有壓力。”
厲尊一愣,這麼容易相信人?
他趕緊笑着解釋:“我只是開玩笑,是有這個想法,很想在這樣安靜的島上養生,但人嘛,總是會有很多事情要做。倘若哪天我真把事情都丟下了,我就來找你,我們一起在這裏生活到老,無尤無怨,就像,此刻一樣。”
安以夏臉上表情可謂精彩。
她瞬間感覺到了壓力,爲什麼忽然之間就承受了一個陌生朋友的後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