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讓你出來了嗎?誰知道木屋是不是被野豬攻陷了,你是逃命出來的。”唐芊芊後半句語氣略輕,撇嘴看向別處。
厲尊氣得臉色鐵青:“臭丫頭,你嘴巴放尊重點啊。”
“還有啊,你以爲你之前色眯眯的看我,我沒發現嗎?你當我是瞎了?”唐芊芊橫了他眼,臉轉開別處。
厲尊慪得五臟六腑劇痛,良久,他嚥下氣去:“行,那你說怎麼辦?”
“回木屋不是不行,你在外面,我在裏面。”唐芊芊擡了擡下巴說。
“什麼?”
厲尊當即跳腳:“你要本少爺給你守門?”
唐芊芊立馬出聲反駁,轉眼瞪去:“喂,喂喂,我剛還救了你一命,這麼快就忘了?”
厲尊語塞當下:“沒忘……”
唐芊芊立馬再接話:“因爲你,差點兒把我胳膊腿兒都給折了,你就當報答我的救命之恩,怎麼就不能守門了?”
厲尊口裏話再度一頓,擺手。
“得,給你守門,你好心睡覺,成吧?”厲尊泄氣。
唐芊芊微笑點頭:“好的。”
兩人快速回到木屋,屋裏的油燈已經滅了,可能是因爲開門,風吹進去吹滅了。
唐芊芊拿出手機在屋裏晃了下,沒有活物在裏面,隨後才放心坐在木板上。
厲尊將油燈的燈芯撥了下,隨後又用火機點燃。
“你好好休息吧,至於你心裏擔心的事,今晚不會發生。”
厲尊直起身軀,挑高身形將微弱燈光擋去一半,回頭看她的時候,臉上帶了絲心甘情願的笑容。
唐芊芊撐眉:“哦?我心裏擔心什麼?”
“明知故問不是?”厲尊拿話懟她。
唐芊芊笑起來:“說說看啊,你不說清楚,我又怎麼睡得安心?”
“我不會飢不擇食,好歹我也是名門貴公子,像你這樣的豆芽兒菜,我怕塞牙。”
話落,在唐芊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黑臉時,又補了句:“好好休息吧,我在外面守着。”
唐芊芊沒說話,但看他,還真出去了。
屋裏燈光微弱,唐芊芊目光落在油燈上。
拔出油燈些許的燈芯已經快要燃盡,她合衣躺下,眼睛盯着油燈的亮光。心下希望燈光能堅持到她睡着。
睡得並不踏實,因爲夜裏太涼。
天色矇矇亮的時候,唐芊芊忽然驚醒,沒有任何緩衝直接睜開眼,腦子在這片刻,也異常清醒。
她下一刻,翻坐起來,眼神在屋裏左顧右盼。
最終落在坐在門邊睡着的厲尊身上。
她目光停頓兩秒,隨後清晰的腦子才緩緩變得混沌,清早醒來後的迷糊勁兒上頭。
她又看了眼抵在木門坐着,睡得毫無動靜的厲尊。
雖然他沒整夜守在外面,而是在後半夜瞧瞧進屋了,但他也沒有打擾到她,而是靠着木門睡。
如果有生物靠近,撞門他應該會第一時間醒來。
這樣想着,唐芊芊又合衣躺了下去,閉目養神。
清晨得溫度不比夜晚高多少。
唐芊芊下意識打了個哆嗦,趕緊坐起來。
“厲尊!”唐芊芊喊了聲。
厲尊沉重的眼皮子擡了擡,隨後又無動於衷的閉上。
唐芊芊深吸了口氣,隨後站起身,走向厲尊:“喂,天亮了。”
厲尊總算是睜開眼來,擡眼看她,臉上全是不滿。
“你知不知道打擾別人睡覺是很不禮貌的?特別是早上!”
厲尊打了個哈欠,隨後扶着木門站起身來。
唐芊芊後退一步,拉開兩人的距離。
厲尊睡眼惺忪的看向唐芊芊:“外面天還沒亮開,走出去也找不到下山的路,真要走?”
“走吧,沒準兒就找到了呢?”唐芊芊點點頭說。
主要是坐着太冷了,不動一下會感冒的,拖着渾渾噩噩的身體下山,會更麻煩。
“那就走吧。”
厲尊伸了個懶腰,朝屋裏打量一眼,桌上的果子昨兒已經喫完了,這大清早的,都飢腸轆轆,沒點食物果腹,怕是沒力氣走太遠。
“我們出去得先找點兒喫的,不然沒力氣走。”厲尊推開木門說。
唐芊芊問:“你昨天的青果在哪裏摘的 ?”
“我想想看,好像在後面。”
厲尊走出木屋,揉了揉眼睛。
天剛矇矇亮,樹林內的光景都看不清楚。
身後唐芊芊跟上,厲尊回頭,見她手上拿了根木棍,當即後退兩步。
“你拿根棍子做什麼?”
難道是想背後襲擊他?
唐芊芊微微擡眼:“當柺杖,樹林裏草太厚太密,這個季節正是蛇蟲鼠蟻橫行的時期,得先探探路。”
厲尊想說她多此一舉,但一想,這並不是多餘的舉動。
連野豬這種幾乎快要絕種的生物,這山林裏都有,誰知道這林子裏頭還藏着什麼。
“怎麼不給我拿一根?”厲尊反問。
唐芊芊擡眼:“啊?”
她回頭:“你需要,你進去找找啊,好像還有鐵鍬什麼的,但那公家財產,不應該佔爲私有。”
厲尊:“公家?”
“所有一切沒有主人的東西,應該都是國家的了吧?國家的就是公有啊。”唐芊芊遲疑出聲。
厲尊道:“我也是國家一份子,此刻我需要,我爲何不能拿?”
垂眼看唐芊芊:“你也拿了,我可是跟着你拿的。”
“我這是棍子……”
“你是說棍子不是財產?”厲尊反問。
唐芊芊張張口,“好吧。”
厲尊又返回木屋,找了一圈,還真拿了把鐵鍬出來。
兩人沿着小路一直走,一開始厲尊是有方向,但繞去摘果子,這一路繞來繞去,就再一走,就亂了方向。
兩人在山林裏轉了數小時,也不知道轉到什麼地方了。
此刻天色已經大亮,唐芊芊坐在石頭上歇氣兒。
她聽厲尊說昨天找一天沒找到下山的路,今兒這纔多長時間?
對比一下,也算平衡了。
所以此刻情緒上還算穩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