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身溼漉漉的。
每個經過她身邊的人都用異樣的眼神在盯着她看,大部分人都將內心的不安大咧咧地展現出來,紛紛拉着身邊的人遠離艾笑,嘴裏還一張一合地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還好記得把口罩帶出來。
如果不是臉上那個遮擋了一大半臉龐的口罩在,艾笑是絕對不敢這樣出現在有這麼多人的地方的。
她比誰都要畏懼那樣的眼光。
冰涼,滾燙。
兩個矛盾的溫度都同時襲擊了她。
艾笑知道自己肯定是病了,誰能不病啊,這可還是冬天,即使快到立春的時節了,也依舊寒冷刺骨,更別說她還剛從水裏出來。
可是不能回去,現在的狀態太差了,需要用肉體的折磨來讓心靈迴歸一點溫熱。
痛楚是思考的良藥。
父母的刻意躲避,安平的刻意躲避。
“有時候也討厭極了自己這樣的敏感啊”艾笑把口罩再往上拉了一點,“不敏感就好了,就完全察覺不到細節,就不會胡思亂想,就不會這麼難受。”
艾笑哀嘆了一口氣,用腳尖惡狠狠地踢了一腳前方的小石頭,“有什麼事情就不能直說嗎拖拖拉拉,遮遮掩掩。煩人。”
她擡頭看了看逐漸暗下來的天空,隱藏在橘紅色陽光下的淡紅色血月還是很明顯,高高掛在上面,一動不動。
“嘖,”艾笑心裏堵的更厲害了,“回去吧,該回去了,晚上還不知道有什麼妖魔鬼怪呢。”
她拍了拍自己的兩頰,在回家的路上拐了個大圈子去了趟藥店,隨意選了兩盒子感冒發燒的藥就匆匆回去了。
家裏沒什麼事,媽媽在做飯,爸爸在沙發上看報紙,老樣子。
“晚上不喫飯了工作一天好累啊我直接去睡了”艾笑壓低了自己的聲音,以低沉的嗓音來掩蓋那濃厚的鼻音,“你們好好喫啊”
“給你和你老爸熬了湯啦”母親也毫無察覺,只在廚房裏同樣以大嗓門迴應到,“等你睡醒了起來喝一碗雞湯”
“好”
艾笑答完就三步並兩步,兩步並一步往房間跑。
關門,鎖門,浴室,洗澡,躺下。
頭疼,眼睛燙,喉嚨痛,鼻塞。
艾笑把整個人都埋在了被窩裏。
已經好久沒有病的這麼難受了。
迷迷糊糊的就這樣睡着了,恍惚之間艾笑好像又看到了曾經在夢裏出現過無數次的場景。
第一個夢,在一個富麗堂皇的酒店大廳,紅酒,香檳,甜點,小食,身着禮服的性感女人和文質彬彬的西裝男人。
像是一個酒會。
三三兩兩的人湊在一起,言笑晏晏,談吐自如,時不時舉杯同飲,和睦融融。
艾笑一個人走在這樣的大廳裏,高跟鞋敲擊着地面發出噠噠噠的聲音。
沒有一個認識的人,也沒有一件有趣的事。
艾笑不知道自己爲什麼在這,記憶好像出現了偏差,有些打亂了。
她一個人坐在長沙發上,隔了一個位置的旁邊,又是一堆熟識的人在笑在鬧。
一個位置隔開的是兩個世界。
艾笑搖着手裏的高腳杯,撐着腦袋,發呆熬過這無所事事的時光,她正享受品味着這樣的時間時,突然感受到了另一隻手腕傳來的拉力。
頭暈目眩,連對方的人臉都沒看清楚,艾笑就被一把拉到了男人的懷抱裏。
頭被靠在肩膀往下大約五釐米的地方,鼻腔裏除了紅酒的漿果芳香,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