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什麼都沒做,她死於別人的惡。
上一任冤鬼發現了躲在陰冷角落裏的鄒蓮,感受到了她內心無盡的怨恨。
她不止恨毒了那三個推她至死的人,她也恨着這些明明什麼都不清楚不明白卻不斷嚼着舌根罵着她的人。
都是混蛋
上一任冤鬼可憐她變成了這幅樣子,便主動將自己的魂珠交給了她,希望她能找到有緣的人爲她洗脫冤屈。
上一任冤鬼已經找了很多年了,從來沒有找到過那麼一個人。
現在的人大多冷漠自私,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難得的熱情如火樂於助人的都流於表面,不知道心裏在想些什麼。
活着的人遇到這樣肯做表面功夫的人自然是沒什麼話說,也值得感激,畢竟沒有人有那個義務幫忙,所以不管這份心是真是假,幫到了,感激便是。
可是對於鬼怪,尤其是冤鬼,遠遠不夠。
能感知到情感,能爲他們伸出援手的人,內心一定要足夠乾淨純粹。
找不到,上一任冤鬼怎麼找都找不到。
她已經都忘了自己的冤屈是什麼了,剩下的只有必須找到人幫自己的這一份執念了。
沒意思。
遇到鄒蓮可能就是命運,現在地府和人間都太紛雜混亂了,留着徒增煩惱。
她將魂珠大方地從身體裏取出來,放在了鄒蓮眼前。
一可以安撫她狂躁不安的魂,二是可以讓她自己選擇。
她本就該化爲冤鬼,只是無法掌控負情緒而變成了人人誅之的惡鬼,被強大力量威懾時,她會不自主地變成最原先的模樣。
“你會怎麼樣”
鄒蓮被魂珠的光照的刺眼,堵塞在五官的黑糊全面被打開,多少天了,總算是能開口說句人話了。
上一任冤鬼聽到鄒蓮能開口的第一句話是這句,寬心地笑了。
“我不能”
鄒蓮皺着眉,手摸着自己還有點乾啞的喉嚨,頭部有些傾斜,疑惑地看着眼前這個一身乾乾淨淨整整潔潔的顯得很淡然的女人,然後再低頭看看自己。
“我”鄒蓮支支吾吾半天,空氣裏都是煩悶的氣息,“我是說”
“喫下去吧,”被情緒操控太長時間,鄒蓮的感官都被剝奪了,無法表達自己,“也是到時間了,希望你不用像我這樣,等到自己都不願意相信了。”
“學校中那顆百年大樹,你就以那爲暫居點吧,那棵樹能感知到魂珠而對你有特定反應,他應該是能護住你的”
“魂珠你需要好好消化才能完全使用冤鬼能有的能力。”
鄒蓮倒立在樹幹上,那一段與她相遇的場景還歷歷在目,宛如就是昨天的事。
半年了還是一年了
她有點害怕自己是不是在走上一任冤鬼的老路,等到自己都快忘了。
鄒蓮無法像上一任冤鬼一樣單純地只想還原真相洗脫冤情,卻像上一任冤鬼一樣開始有了麻木的記憶遺忘。
她不表現出來不代表心裏沒有想法。
以前鄒蓮怨恨着那些不分青紅皁白,不瞭解事情的始末就開始站在道德的制高點,用那種洞悉一切,高高在上的鄙夷的面孔來談論她的人。
現在鄒蓮怨恨着那些輕易就忘了她的死亡,忘了那三個畜生的人。
她不能容忍這些人把她當做茶餘飯後閒聊的話題,想拿起就拿起,想放下就放下。
可能魂珠花了這麼久時間都沒能完全消化的原因,就是因爲她總是心存雜念。
“你總是這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