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古鬼存錄 >第三百八十四章 煞鬼①
    艾笑看着這一切,終於看清楚了那些被更改過的刀刻之後構成的真實面孔。

    一個比天仙附子更要柔弱柔軟柔和的,單看雕刻的線條就能讓人驚豔的男人。

    含修。

    一定是含修。

    天仙附子在幫趙耀祖在後頸上重新寫上他與蘇明鏡的連接之後就鬆了手,馬上轉身回頭看着那些曼珠沙華上面的雕刻的人形,然後用手撫摸着。

    “這樣就行了……”天仙附子的聲音輕了很多也低了很多,深怕被打擾了一樣。

    “你們兩個人的感應重新連接到了一起,有什麼事你都會立刻知道。”

    “走吧,順着原路返回,去找煞鬼,他知道我的含修的下落。”

    天仙附子的指甲因爲用力而在含修的面部旁邊劃下了一個很短很細很小的口子,他重新站起來,眼裏都是冷冰冰的一片。

    他看着安平,“煞鬼是最後一個見到含修的鬼怪。”

    說完,天仙附子就重新躺進了棺材裏,然後瞬間將棺材的蓋子給蓋了上去,整個洞穴都黑了下來。

    趙耀祖一步三回頭地看着蘇明鏡,然後最終被安平艾笑一起拉着離開了這個地方。

    長鬼就繼續抱着影子鬼。

    等到他們回去的時候,路上顯得順利多了,就算是進入了河水,他們都不會再被勾起記憶了。

    地面上也沒有了裂痕,在他們從懸崖上靠着安平的靈力上來的同時,這些裂縫全都自動閉合成原來的模樣了,安父安母也好好地閉眼躺在一個地方,上面爬滿了柔軟的花草,讓他們睡的安安穩穩。

    都是天仙附子的傑作。

    “你們回去吧。”

    長鬼把影子鬼放在地面上,然後對着安平三人說道。

    “你不回去?”艾笑看得出來長鬼對影子鬼極好,所以倒是不怎麼擔心由他來照看他,但是卻有點擔心他們之間曾經發生過的故事,還擔心着,他們不上去,在這下面會不會有事。

    “現在起碼不能回去,”長鬼拍了拍地上的灰塵,一屁股坐了下去,看着他們幾人,“我身上全都是天仙附子的味道,影子鬼也還昏迷着,現在回去不好和地府那邊的人解釋,什麼都沒有發現,也不好做說明。”

    “等會影子鬼醒過來了,味道透得差不多了,我們會自己解決的,再往前面看看,再探聽一些東西,你們先去找那個煞鬼吧。”

    長鬼閉着眼睛,用鼻子發出了哼哧的聲音,“煞鬼那個人……”

    “你知道什麼?”

    趙耀祖一直都沒有和其他古鬼有過往來,所以並不瞭解事態,但是聽長鬼說的語氣就知道煞鬼不是一個什麼好相處的。

    “不知道什麼,”長鬼嘆了口氣,“他只是孤僻而已,你們自己好自爲之。”

    “就一點,不要和他說道理,他這一輩子,幾百年上千年的時光裏,最懂的就是道理。”

    煞鬼,又名屍魂,準確地說,應該是歸家之魂。

    古老的鬼神觀念中,人死二七之日爲回煞之日,魂魄會歸家,這時候魂魄會化爲煞鬼。

    有時候煞鬼是巨鳥的形狀,有時候如一隻黑貓的樣子,故有“避煞”之說。

    煞鬼會鑽進原來的身體內作祟。

    煞鬼是一個羣體,也是一個個體,他是萬種魂魄死去之後的結合,用一種力量爲所有想要回去的魂魄構建能力,達成心願。

    在鬼魂的世界裏,煞鬼就是觀世音菩薩一樣的存在。

    這也是爲什麼煞鬼和含修會是好朋友,一個神明爲什麼會和鬼怪交好,甚至在最後的長眠之際,含修會選擇去見一見煞鬼。

    安平的古鬼存錄裏沒有記錄過煞鬼,據說,這是神明給煞鬼的特權,讓他自由自在地不受束縛地活着,也是對他的一種信任。

    夜晚,停滿了私家車的一個狹窄的巷子裏,車旁一個接着一個的老舊的小店還有幾家沒有關門的,其中一家是開油炸店的,裏面濃郁的油煙還有地上惡臭的髒污水一點也不避諱,大大咧咧地任由着傳在外面。

    黑色的地面都被染黃了,一隻黑貓從不遠處走來,瞳孔是黃色的,和天邊掛着的月亮一個顏色,也一個亮度。

    在這樣的黑夜裏,亮的可怕,像是能照明一樣。

    它一聲不吭地踱步往前走着,偶爾幾個年輕人從外面遊玩歸來,喝的醉醺醺的,看着這隻黑色的大貓還有幾分逗弄的心情,對着它喵喵喵的亂叫,還作勢要衝過去把它抱起來。

    黑貓也不在意他們,原地不動地直勾勾地看着他們,也不叫喚,就是做出一副要打架的模樣。

    硬生生將好幾撥人都嚇跑了。

    幾個年輕人都渾身起雞皮疙瘩,酒全醒了,打着哈哈勾肩搭背慌忙地逃離這裏。

    往前再走幾步就是他們其中一個人的家了,父母都出差,所以沒人在家,索性他們哥幾個就在一起住着,聊個一晚上的天。

    巷子剛走進去就颳起了一陣風,不大,但是吹起地面的灰塵正好迷了眼。

    眼睛裏傳來了一點點的疼痛和要流淚的衝動。

    年輕人正撥弄着眼睛,還沒看清前面的路,就突然聽到一個極其誇張大聲的女人在哭喊着,哭得很悽慘淒涼,再用生命訴着苦。

    但是很奇怪,這分明就是拿着話筒在哭叫。

    幾個人都懵了,互相看了彼此一眼,繼續往前走,巷子的深處,左邊的拐彎角,一個深藍色的,頂部掛着一個黑底白字的祭的棚子就搭在那裏。

    一堆手臂上掛着黑色布條的人排排坐在棚子裏,一個女人披着白褂,捶胸頓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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