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看着五福拿了藥回來,手忙腳亂的去熬煮,頓覺頭痛。

    “五福呀,你去坐着,讓娘來熬吧。”

    五福看着這一片亂的,也有些不好意思。

    熬藥這東西,她還真沒幹過,還是這麼原始的,這在前世,就是喝中藥,也是醫院幫熬好分成一袋袋,喝的時候熱一熱就成了。

    “那我燒飯”五福訕笑。

    周氏想說不用,她來就行,可看到她臉上那帶着羞赧的表情,心裏一軟,道:“嗯,你先淘米吧。”

    母女倆分工合作,一人把藥熬上,一人燒飯。

    周氏看着女兒秀美的臉龐,道:“五福,那人要是醒了,喫過藥能走,就讓他離開吧。”

    五福看過來:“好。”

    周氏臉上微熱,解釋道:“不是娘狠心,而是人心險惡,人言可畏。咱們救他一回,又給請了大夫熬了藥,也是仁至義盡了,菩薩知道了,也不會覺得我們做差了。救人是好,卻也不能把咱娘倆給搭進去。”

    “娘,不用解釋的,女兒知道。”五福抿嘴一笑,心裏雖對古人在意名聲而煩躁,但也知道,一個人的性子,是不可能輕易改變的。

    尤其是周氏這樣自小就受着古訓的人來說。

    其實算來,周氏生在農村裏對男女大防算是比較鬆散的,不然她不會輕易的就和那人私定終身並懷了五福。

    而真正的世家大族裏,對女子貞潔才叫苛刻謹慎,要是像周氏這樣和人藍田玉種,而不能成親的話,只怕早就成白骨一副了吧。

    周氏自己也知道,在這男女大防一事上,她其實沒有什麼資格指手畫腳,但正是因爲這樣,才怕唯一的女兒也像自己步前塵走錯路,道:“娘年輕的時候,做錯了,錯得離譜,所以娘不希望你也”

    她說不下去,因爲羞愧。

    周氏的臉色有點黯然,大概是爲自己當初的輕率而後悔。

    一雙手壓在她的雙肩上,五福拍了拍她的肩,道:“娘,您的一片苦心我都明白的。”也就這一句,再多的她都說不出來,她不擅長安慰人。

    周氏拉着她的手,吸了吸鼻子,道:“娘最對不起的就是你,讓你承受了這麼多,是孃的錯。”

    五福不說話,千錯萬錯,還不是那男人的錯

    淡淡的傷感在竈房裏瀰漫着,五福心裏有些不好受,便道:“我再給那人喂點薑湯去。”

    說着,不等周氏說話,就逃也似的走出竈房了。

    來到柴房,阿九仍是蜷縮着,但因爲有火盆烤着,表情已經沒剛開始的時候痛苦了。

    “你這任務,也不是簡單的任務。”五福盤腿坐着,看着他的臉喃喃的說。

    周氏這麼抗拒,他肯定不能在家裏住着療傷啥的,所以得換個地方,可是要搬到哪去

    罷了,等他醒來後,再做打算吧,想來這人有這麼一塊珍貴的玉佩在,此前大概也是講究的人,也不會願意屈就在她們這個小家住下吧。

    五福摸了摸胸前掛着的那塊麒麟玉佩,抿了抿脣。

    不多會,周氏端來一碗黑漆漆的湯藥,母女倆一起給他喂下,再加了一牀被子,五福就讓周氏拘着不再往柴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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