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出事後,娘犯了卒中,偏偏這時候梁氏說動了胎氣,你那好弟弟心疼娘子,說娘也不能沒人看顧,就留在家裏了”魯氏的語氣有些酸。
周學年臉一黑:“我看他就是看着家分了,怕我連累他。”
“誰說不是呢,人家都是打虎不離親兄弟,你這個,恨不得離咱們遠遠的”魯氏也很不滿。
魯平聽不下去,沉聲道:“話可不能這麼說,這次要沒有你們弟媳的孃家,我們也打聽不來這些。再說了,出了事兒,家中也不能沒個男人坐鎮。只是來探望,那需要這麼多人。”
周學年吃了一噎,心裏不滿,卻也不敢說什麼,畢竟他現在也只能依靠妻子孃家人,就軟聲道:“大哥,我可靠你了,你總不能就讓珍珠成了寡婦吧”
魯氏又嚶嚶的哭起來。
魯平心中不喜,喝道:“渾說什麼。現在不都說了,你伏法認罪,很快就能出來了。不過這功名,就別想要了”
周學年聽了,心裏頭就跟冰塊滾過似的,撥涼撥涼的。
秀才之名對他何其重要,一旦功名被革取,他又是有了前科的人,這輩子是別想再有前程了,不能再繼續往上考,他還能做什麼
連秀才名都沒有了,他能以什麼養家
周學年腦中又想起自己和衙差說的話,連忙對魯氏道:“珍珠,快,去找英梅,找五福她們。”
魯氏正哭着,聽了這話,腦子嗡的一聲:“相公你說什麼”
周學年說讓她去找五福她們
五福,那可是他們的仇人,找她做什麼
“相公,你是不是被關傻了”魯氏忍不住問。
周學年氣得要命,道:“你才傻。五福,她好像是認識如今的縣大人,和他有些交情。只要找到她,找了大人求情,我就有救了。說不得還能保住這功名”
他越想,越覺得是這樣。
不過是一個小小秀才之名,他相信在那些個大人物眼中,要保下來,也就是上下嘴皮子一碰的事。
所以,他纔想到了當天五福曾說過的,和這縣令大人有點交情,雖然當時那話是威脅,但這到底是個訊息啊
周學年也是走投無路,也才死馬當活馬醫,壓根就忘了,自己是怎麼對待五福母女的,人家會不會鳥他,這些一概不在他的考慮範圍內。
他唯一想的,就是五福她們打一聲招呼,說不定自己就能安然無恙了,卻不知,想法很豐滿,現實往往很骨感。
魯氏氣笑:“相公,她一個死丫頭,怎麼會認識縣令大人,你這是糊塗了不成,還是被她哄騙了”
五福憑什麼認識這樣位高權重的大人物啊,她不過是個野種罷了。
“你知道什麼,不是說她幫那啥銀樓雕琢麼,說不定真得了什麼機緣,你只管去尋。”周學年急急的道,又想着五福的脾氣,再道:“找着了,你找英梅說,一定要說服她。”
此時,衙差過來趕人,探監時辰已到,魯氏他們只得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