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魏嬤嬤輕輕的一句話,就撥動了王氏心底最脆的那一根弦,那話裏夾雜着的憐惜,瞬間讓她紅了眼,倚在魏嬤嬤的懷裏,眼淚滑了出來。

    “也就乳孃你心疼我,知道我。”王氏委屈的說:“我嫁給他這麼多年,侍候公婆,生兒育女,一點都沒拉下,他倒好,新人一個接一個的往身邊拉,哪裏想過我心中的苦”

    魏嬤嬤輕聲道:“小姐莫怕,乳孃在呢。”

    這委屈的話匣子打開了,就如同水一樣流了出來,王氏道:“這些年,我和他那些個紅粉知己鬥智鬥勇,相互鬥法,若不是他庶子庶女都一堆兒了。我勞心勞命的爲他操持,家裏,還有前程,到頭來,我卻得了什麼,不過得了他一句潑辣貨,不如當初嫁給他的良善溫柔。哈。”

    “他也不想想,我又是爲何會變成這樣,他但凡心裏有一點感恩,想一想我,就不會一個接一個的往家裏拉。這說變,何嘗不是他先變剛成親那會兒,又是誰當着一對龍鳳燭說不負我”

    “但乳孃,你也看到了,他是怎麼做的,說我不好說我兇悍,他怎不說自己的錯”王氏譏諷一笑:“罷了,這麼多年我是看得明白了,我有女有子,可不是再靠他撐腰的人,他喜歡拉誰就拉誰。但現在,他不能這樣打我的臉,他伍禮宏不能”

    王氏一邊說,眼淚一邊嘩嘩的流。

    “小姐,不怕,你這伍家的長媳,是宗婦,您的侄女兒還是當今的妃子,誰都越不了你去,誰都不敢”魏嬤嬤安撫道。

    王氏吐了一肚子的苦水,心中怒火和不平倒是平了下來。

    是啊,她底子厚着呢,誰能越得過去

    重新淨了面,上了茶,王氏已是心平氣和的坐在美人榻上飲茶,一邊問魏嬤嬤:“嬤嬤,你說說,這事兒怎麼打算纔好”

    魏嬤嬤斟酌道:“要老奴說,夫人倒不必這麼着緊先,畢竟老爺還不曾回來呢。這事到底如何,總得見了人才是。”

    “嬤嬤,並不是我不容人,但那個女人,她有一個孽種,那孽種,比我的宜寧還要年長一歲呢”王氏恨聲道:“她們母女真要進了伍家,那個賤丫頭就佔了個長字,這叫我如何忍得”

    魏嬤嬤卻笑道:“小姐,即便是這樣,到底只是庶出呢,而且還是私生庶出,未進門之前就在外生了,名聲上就差了一層呢咱們大小姐卻不然,正兒八經的嫡出長女,嫡出大小姐。”

    “可她始終擋在我宜寧的前面,佔個長字。”王氏咬牙說。

    魏嬤嬤嘆了一聲,道:“再怎麼着,只要進了這個門,還不是由夫人說了算倒是在外頭,不好拿捏了當然,夫人若是覺得老奴是幫着那對賤人說話,就當乳孃這話沒說過。”

    “我知道嬤嬤都是爲我想。”王氏抿了一下脣,眼中閃過狠意道:“嬤嬤,若是讓她們來不到這長安,是不是就不用發愁了”

    魏嬤嬤臉色微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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