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是伯府出身,嫁給長房嫡子嫡出,生的嫡子嫡女,她的嘴裏說了小半輩子的嫡庶有別,說了小婦庶孽如何,現在,她的嫡女,卻成了她最看不上眼的小妾。

    她瞧不上小妾庶出,可自己的女兒卻成爲了她最痛恨和瞧不上的,這就是報應嗎

    這就是週五福要的嗎

    王氏的心尖尖銳的疼痛起來,木然的看着伍宜寧喝下那碗湯藥,嘴脣翕動。

    林嬤嬤看着碗裏的湯汁一滴不剩,嘴角冷冽勾起,眼中飛快閃過一絲憐憫,快得讓人看不到。

    伍宜寧以這樣的方式進府,又是在寺廟裏勾了世子幹下那等世人唾棄的醜事,王妃又怎會容得了她

    不過一個女人,什麼樣的沒有,魏王府的子嗣,不需要這樣的人來生養,她不配。

    所以,伍宜寧喝下的並非是避子藥,而是絕子藥,這也是魏王府給晉陽公主和長寧郡主的交代。

    也就這蠢笨如豬的母女,懵然不知。

    伍宜寧被一頂小轎悄無聲息的擡進了魏王府,自此,就沒走出過魏王府,也從沒回過伍家,不出一年,就已經凋零在後院裏,此後不提。

    而王氏看着伍宜寧頭也不回的上了小轎遠去,再看不到轎子了,喉頭頓時一甜,噴出了一口鮮血。

    伍宜寧這一走,她就感覺到自己此生,沒了這個最疼愛的女兒,再無相見的可能。

    五福,週五福,她好狠

    王氏怒急攻心,還沒從伍宜寧這傷疼上走出來,下人又來報,伍冠鈺把長樂候府的嫡公子的頭砸破了,那小紈絝當下就把他的腿給折了。

    王氏當下顧不得爲長女傷神,急急忙忙的來到兒子的院子,大老遠的就聽到慘厲的哭叫聲,心不由驚顫不已。

    “鈺兒。”王氏走進去,見他的左腿奇怪的扭着,一張小臉煞白,腳下便是一軟,大叫道:“大夫,大夫呢”

    “娘,我疼,疼死我了。”伍冠鈺大哭着道。

    “娘在,娘在這,不疼不疼。”王氏的心顫顫的,瞪着服侍的小廝喝問:“你們是怎麼服侍少爺的都是死人不成就讓他被人打了”

    “夫人饒命,夫人饒命。”小廝跪在地上磕頭,道:“小的們攔不住哇,長樂候家的那小公子在少爺跟前說大小姐的事少爺氣不過就和他打起來了。”

    “他說長姐是個小婦養的,所以也只能當小婦,說的話難聽,我忍不住。”伍冠鈺氣道。

    王氏氣得渾身發抖。

    “娘,我這腿會不會廢了”伍冠鈺哭着說:“我不要做瘸子。”

    王氏心裏一跳,又大聲叫着大夫。

    “夫人,不好了,不好了。”一個婆子跌跌撞撞的跑進來。

    “怎麼回事”

    “長樂候家的人來了,就守在咱們門口,不讓大夫進來,說是他們家公子一天不醒,咱們少爺就休想請到大夫來治腿,說是來一個打一個,大夫們都不敢來了。”婆子驚聲稟報。

    “嗚哇,我這肯定要變瘸子了”伍冠鈺頓時大哭。

    王氏攬着兒子,心裏撥涼撥涼的,滿面呆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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