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王氏的話,在座的伍家人均是面色一變,尤其是一直坐在椅子上沒有作聲把自己當成透明人一樣的童氏,撫摸着肚子的手一頓。

    王氏這話,當真是跟一把利刃似的扎進了她的心,叫她恨得牙齒髮癢。

    在座的誰沒有女兒,尤其是二房的長女宜婉,已經到了說親的年紀,也早已經看好了人選,雙方都有那麼點意思,可偏偏就出了伍宜寧那樁醜事,對方就沒了聲音。

    現在王氏的話再提起,想到這茬事再傳去的後果,當真是雪上加霜,只怕來提親的好人家更少了,任誰都要先掂量一下這伍家的家風。

    童氏垂着眸子,遮住眼底的恨意和惱色,一顆老鼠屎毀了一鍋粥,真真是早就該分家的,現在都叫長房禍害了,可憐她的婉兒和嬌兒,都被連累了。

    王氏看衆人臉色驚變,越發得意起來,冷道:“把我休了,正好告訴大家伍家的家風,是如何的亂七八糟。”

    伍禮宏怒不可遏,上前兩步,甩了她一巴掌:“賤人,便是不休你,就以爲拿你沒法子了”他怒聲喊人:“把大夫人送到家廟去,爲老夫人祈福,沒我的話,不準放出來。”

    王氏臉色微變:“伍禮宏,你敢”

    “你就看看我敢不敢”伍禮宏冷哼,瞪着站在門邊的粗實婆子,喝道:“還愣着做什麼,還不動手。”

    “慢着。”伍老夫人開口,道:“王氏忤逆不孝,送家廟靜思己過,這府裏,已到年關了,卻不能沒人管理中饋。對牌收回來,由老三媳婦先管着,等老二媳婦生了,再兩人合管。”

    劉氏喜不自禁,忙道:“兒媳婦一定遵老祖宗的吩咐。”

    童氏眉頭輕皺,可摸着高高的大肚子,也沒作聲,只等來日再作籌謀,長安待不住,就去丈夫的任上,那裏總能給女兒尋個好人家。

    一句話,就摘了王氏的管家權,還要被送去家廟,王氏臉色難看。

    家廟,都是關着犯錯的女人,能不能重新出去,還真難說,而關在家廟裏,對外事更是一概不知,難以掌控,跟聾子啞巴似的,那日子能過嗎

    她的鈺兒腿還沒好,還有琳兒

    王氏總算感覺到了慌和怕,尖聲道:“我不能去,鈺兒還要我照顧。伍禮宏,你是想害死鈺兒不成,沒了我,誰照顧他”

    “沒了你,這府裏還能運作,也多的是下人。”伍禮宏冷道:“而且,廖姨娘也肯定會願意照顧他的,再不濟,也還有琳兒。”

    王氏瞳孔微縮:“你竟如此狠心。”

    “這是你自己造的孽,是你自作自受。”

    王氏渾身一震,又瘋笑起來,被人一左一右的挾着離開,那笑聲,在衆人聽來,既悲涼又尖銳,刺耳得很。

    被送到黑漆漆的家廟裏,面對着祖宗牌位,身後的大門被重重關上,王氏頓時心底發寒,轉身往回跑,大力拍着門:“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沒有人迴應,只有的迴音在盪漾,彷彿在嘲笑着她的失敗,王氏不禁滑落在地,嗚嗚的大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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