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到一半的時候,秦慕就睡着了。秦心抱着秦慕,把他放平,枕着自己的膝蓋睡覺。

      秦心就給夏扶人打電話,安排工作,問夏扶人:“那個啄木鳥的給我們錢沒有?都一年多了,怎麼也得回賬了。我哥也打電話過去了,你去查查公司賬吧。還有,那個之前冬在溫給我們的錢,不要記到公司賬裏。先把之前欠沐宛的還她。”

      夏扶人一怔,那個錢不是拿來投資的嗎?那肖美和陳大哥哪裏怎麼辦?夏扶人心裏想着,她還是照着意思來做了。

      秦心又和謝莞枝聊了劇本,又落實了練習生去參賽的事。

      沈韓在後視鏡裏看看秦心,等秦心停下來後,問道:“你一直都這麼忙嗎?”

      秦心又給肖美打了電話,言簡意賅地聊了一會兒,才掛了電話。

      “差不多吧。也有偷懶的時候。”秦心說道,“緊急處理的先處理,後面的想要勤奮就勤奮,想偷懶就推她們去幹。所以平時懶散慣的人就很不適應。而技術部的沒日沒夜的剪片,做特效。文職的很瞧不上技術部的,技術部的也瞧不上文職的。三國就是這樣吧。”

      秦心看着秦慕,秦慕睡的酣,秦心都想要睡一下。

      “晚上早點睡。”沈韓聽完後,沉默片刻,才說道。

      秦心聽到“睡”字,更想要睡了。

      等沈韓到家的時候,秦心已經睡着了。他把車子泊在後院裏,等了好久的,等到他自己都覺得骨子裏開始發疼。

      他側身回頭看着秦心,看她靠在玻璃窗上,眼上的黑眼圈淡淡的。他伸出手,去拉着她的手。她的手指纖細修長,十分的好看,可是皮膚卻糙糙的,手掌上還有幾個繭。

      他忽然想起了昨天秦心打冬在溫,她這麼小的手,是怎麼做到的?把冬在溫逼到牆角打?她那時候不怕嗎?

      還真不怕的秦心聽到耳邊有蚊子“嗡嗡嗡”的聲音,她伸手一巴掌打到自己的耳朵上。蚊子沒打死,飛遠了,她又繼續睡覺了。

      沈韓:“……”擡起的手想要阻止都阻止不了了。

      沈韓見到芳姨從屋子裏走了出來,沈韓拉了拉秦心,低聲喊道:“起來了,我們到了。”

      秦心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四周看看,又閉上眼睛睡了,過了三十秒,才睜開了眼睛,睡了。

      “阿慕,起來了。”秦心喊道。所以這裏是哪裏?

      “不是要去餐廳嗎?”秦心問道,“要不回公司也可以啊。”

      沈韓鬆開了秦心的手,伸手揉揉她的頭髮,說道:“這裏我家。我讓芳姨給做了壽司。”

      秦心再看看四周,這裏不是月亮灣。是別的地方,別墅區。真正有錢的地方。

      秦心心情一言難盡。

      “那個,沈韓,你是不是穿越了?”秦心忽然問道。

      沈韓有點莫名所以,眼神很是溫暖又詫異的,他反問道:“什麼?”

      這個時候的沈韓對穿越這個詞還不瞭解。

      秦心看着沈韓,試圖去形容自己的看法,她說道:“就是,你以前不是這樣的。起碼在我眼裏,不是這樣的。”

      “那要哪樣?”沈韓又問道。

      “就是……很高冷,很遠,很夢幻,很……人間妄想。”秦心邊說,邊縮着脖子,她覺得,這個有點心酸。那麼高冷的他,忽然出現在她的面前,還挨挨湊湊地上來,求着她去登記註冊?

      就像是人家那些娛樂圈“愛豆愛上我,撩我,寵我,寵我,寵死我!”的劇情。現實生活,哪有這麼美好的?

      愛豆和粉絲,畢竟是要有距離的。

      套路應該是她去死纏爛打,然後被他實力嫌棄的。忽然這麼主動,她會覺得自己在做夢。也不是,她的夢都太誅心了。

      秦心看到沈韓抓着自己的手,她推開他的手,他又纏了上來,抓着她的手指。他的手很是溫柔,很輕,像是她是個稀有物一樣。

      “有人來了。”秦心提醒道。

      沈韓還是沒有鬆開她的手。秦心覺得怪怪的,她把自己的手縮了回來。

      人家說,那些婆婆都不喜歡兒子在自己的面前,不,是不喜歡媳婦在自己的面前,和自己的兒子太親密,會覺得有個壞女人搶了自己的兒子。

      秦心抱着秦慕,下車了。沈韓也跟着下車了。

      芳姨高高瘦瘦的,是個面相和善的中年婦女。

      芳姨見到沈韓的車子回來,十分的高興。剛纔小韓給她電話,說回來喫飯,要給做壽司,她趕緊就打電話去訂材料了,還立馬做了白米飯。

      小韓一回來就可以吃了。

      可是芳姨見到秦心下了車,懷裏還抱着個小孩,芳姨就愣了。也沒楞多久,秦心就跟芳姨打招呼,道:“……阿……姨好。”

      芳姨看着秦心,秦心也看着芳姨,不察覺地思量這個是不是她……“婆婆”。

      秦心覺得自己還是個孩子,結婚吧,離她太遠了。秦心收起自己的棱角,以最大的善意,有禮貌地站在一邊,看着芳姨,在腦海裏拼命回憶起十幾年前,在大安小學校門口賣古董的那個老闆娘。

      不是他家的媽媽。

      沈韓喊道:“芳姨,我回來了。”

      芳姨朝沈韓笑笑,說道:“小韓,你回來了。自己一個人,在外面習慣嗎?”說着,又朝秦心看着,喊道,“小姐好。”

      秦心笑了。因爲這個“小姐”,而不是太太。她總是覺得吧,當人家的媳婦,感覺不大好。

      看柳傾和蘇暖兒,這一輩子的相殺不相愛。欺壓和反抗,永遠的對立面,就像是抄襲和學習,永遠的相悖。

      秦慕趴在秦心的懷裏睡着,軟綿綿的。秦心拉了拉秦慕的衣服,怕他着涼了。實在不行,就把這孩子叫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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