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在被埋藏在衣物最深處的那塊玉佩上停留片刻,便將衣櫃蓋上,拿着珠飾和簪子,走到安瀾身邊,說:“這是我娘留給我的唯一的拿得出手的,你看看,用不用得上。”
說着,就把手中的東西往安瀾懷裏一塞,薄脣張合了幾下,最終沒將心底那一句“日後定會讓你用上更好”的話說出口。
他轉身往外走,關上房門時,擡眸看着她說:“你便留在這裏休息,若要試衣服,便將房門往裏面拴起來,我去爲你收拾田契。”
安瀾點頭應了一聲“好”
門關上的那一瞬間,安瀾的心情久久無法平靜。
她拿起翡翠手鐲,質感通透剔亮,色澤明豔,還有那珍珠,她雖然不懂辨別真假,但拿上手的手感便知曉這定是昂貴之物。
喜袍的每一針每一線,都精巧細密。
蕭睿的母親怕不是普通農婦出身的吧。
剛纔看蕭睿盯着喜袍的表情,該是睹物思人了。
她穿上喜袍,拿起放在窗臺上的那一面圓形的銅鏡,上下的看了看。
原主高挑但長的實在是瘦,喜袍略微有些寬,但也並不影響美觀。
她把銅鏡放到桌面,坐在有些搖動的木椅上,盯着這張陌生的臉,左邊的臉頰被幾縷頭髮遮住。
她動手把包裹着自己腦袋的白色紗布取下。
若是趙族長和趙寡婦來了,見她平安無事,她就說蕭神醫是神醫,吃了藥後便好很多了。
當初蕭睿就是用一碗藥水把瘟疫去了,大家還有什麼可不信的呢。
她伸手撩撥開了左邊的頭髮,側頭一看,那紅色的斑從左眼眼角一直蔓延到耳背。
剛住進蕭睿房間的那日就看過這張臉,那時候臉上的斑像一塊很大的瘤,腫起
今日一看,她發現紅斑處高起的地方已經消失了,此刻這半張紅斑臉也如右邊的臉一般,細膩平滑,且,暗紅色的斑淡化成了鮮紅,顏色明顯變淺了。
這是怎麼回事
安瀾倏地起身,走到房門前,拉開了門。
正要走出房間時,卻見蕭睿正好走上臺階,站在門前,手裏拿着一沓地契。
安瀾撩開了自己的頭髮,指着臉上的斑問:“我這是怎麼回事”
蕭睿目光落在她臉龐,溫聲說道:“藥起效了。”
“所以,這些日子你端給我喝的那些藥,是治我臉的。”若不是的話,斑不可能無端就淡化了消腫了。
蕭睿點頭:“是。”
“難怪我藥錢欠了一千兩。”穿越到這具身子,頂着一張醜陋的臉,安瀾並沒有太悲傷,原本她就沒打算嫁什麼人,當什麼娘子,對容顏也就沒多挑剔,反正活着就行。
而今臉上的斑在她不知不覺的情況下淡化,她心裏還是泛着說不出的喜悅與甜蜜感。
蕭睿突然笑了一聲,就從自己的衣襟摸出了一張紙,遞給她:“聘禮”
她接過,攤開那張紙條,竟就是她欠的藥債,一千兩欠條。
用欠條做聘禮的也就只有蕭睿這個摳門鬼幹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