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瀾拿着番薯,在聽到背後的笑聲時,倏地轉身。

    男人站在門前,黑色的衣服溼了一大片,俊美的臉龐染着顆顆豆大的汗水,薄脣勾起了一抹溫和輕淺的笑容,他手裏抓着一個米袋,看她的眼神帶着幾番的戲虐。

    安瀾有種偷食被抓包的感覺,尷尬的臉一下子紅了,把手裏的番薯丟進了米缸裏,說:“你你回來啦”

    “就一會功夫沒看好你,米缸就淘底了。”看她窘迫的模樣兒,蕭睿這顆勞累一天的心卻找到了一絲娛樂感,大步走前,站在她身旁,將摟着她的腰,將她輕輕往後推,說:“中午的雞湯很好喝,菜也很好喫,看不出來你手藝竟不錯。”

    “那不是我下手的,是趙叔婆還有大嫂。”安瀾只是在一旁指兵點將,告訴她們要如何做那些菜,才能把菜做的更好喫。

    最主要還是因爲那三隻雞肥,胸脯前一坨油,把油炸出來炒菜,也好過沒油的強。

    蕭睿彎下身子,把裏面的番薯和剩餘的糧食拿出來,拿了一把竹掃,把米缸清理乾淨,便將手上的那五斤米倒入米缸。

    那顆顆粒粒倒進缸內的時候,發出了清脆悅耳的“啷啷啷”聲。

    他回頭看她:“小六說是你教大嫂和叔婆的。”

    在他看來,安瀾只是沒動手而已,配方還是很重要的啊。

    安瀾心裏開心:“喜歡就好,日後我會做更好喫的給你喫。”

    低頭看米缸裏的米,問:“你哪來的錢買米”

    她記得,他把家底都掏給她了,那八兩銀錢還放在櫃子裏。

    蕭睿甩了甩手中的米袋,放在了一旁的窗臺上,說:“我捉了一條蛇,一隻野雞,換的了三斤,還借了兩斤,回頭再給人弄些野味還回去。”

    “今夜開始搭房子,我先去弄晚飯。”

    “等等”安瀾在他邁出兩大步的時候,伸出手揪住他的衣物,可因他走的快又穩健有力,安瀾一下沒穩住腳跟,就栽到他身上,臉龐撞上他左側的肩膀。

    男人身上的汗水蹭到她的鼻尖,溼溼潤潤的,但他身上並沒有難聞的汗味,倒是有一股來自於大山的氣息。

    蕭睿伸手扶她肩膀,推開一邊:“身上髒,你還有何事”

    她擡起摸了摸鼻子:“你忙了一天,晚飯我來做,幾個人”

    “你又要請”

    “他們幫了我們的忙,不應該嗎”

    “若真要做,便做三人的,他們回自個家喫。”

    “”

    她表情驚訝又覺得不妥,蕭睿看着不知該笑還是該哭,他深吸了一口氣,輕輕的喚了一聲:“夫人,他們在幫工抵債,我怎麼會讓你欠別人一個銅子,落人口舌。”

    夫人

    這稱呼倒是好聽,她喜歡。

    等等,她剛纔說他們在幫工抵債

    這該不會他們跟她一樣

    “半年前的瘟疫,許多家庭敗光了銀錢沒治好,我帶回來的藥,他們支付不起,可我是學醫的,總不好看他們去病死”

    “這麼說一村子得了疫病的都欠你錢”

    蕭睿薄脣慢慢劃開,溫和又腹黑的“嗯”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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