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一個小律師的奮鬥人生 >第124章 方向錯了(一)
    無名咖啡廳,靠窗的位置上。

    寧丹手中拿着小勺子,不停的攪動着面前的咖啡。臉上展露着甜甜的微笑,目光凝視着郝好那在陽光照射下顯得有些發光的面龐。

    郝好的目光躲閃着,最終落在了眼前的咖啡上。他端起咖啡杯,送至嘴邊,把大半個臉都埋進了咖啡杯中。

    “咯咯咯”,寧丹看着對面的郝好,忍不住的笑出聲來。

    “師姐,今天還得謝謝你,以後我再也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了。”郝好可不敢和寧丹開玩笑,他連忙玩起了轉移話題的遊戲。

    “應該是我謝謝你纔對,”寧丹臉上笑容一收,盯着郝好的眼睛說道:“你啊,才一年級,走還沒走好呢,就想跑了,哪那麼容易啊。”

    “還得師姐您多多提攜了。”郝好說話時顯得很是虔誠。

    “提攜提攜你這個小師弟還是沒問題的。”寧丹的頭一揚,故做高傲的樣子,但臉上笑盈盈的樣子,還是出賣她。

    第二天上午,郝好早早的就到了律所。雖然施桂香的案子還沒最終的結果,但必要的總結還是要寫的。

    律師總結是律師案件歸檔時必備的材料之一,想怎麼就都行,只要求有不要求好。

    但做爲一個有理想、有追求的律師,對案件辦理過程的得失進行認真總結,還是很有必要的。

    人民軍隊爲什麼屢戰屢勝?不就是在每次戰鬥結束後,都要對戰鬥過程和結果進行認真分析總結嗎?

    而在施桂香一案中,郝好需要總結的東西還真不少。半天時間,就寫了四五頁的內容。

    中午喫完飯一回到辦公室,就被內勤鄭敏給叫了過去。

    “小郝,這有個上門諮詢的,現在所裏就你一個律師,你接待一下吧。”鄭敏說道。

    “好的,謝謝鄭大姐。”郝好很是高興的答應了。

    能上門來諮詢律師的,除了一些大型律所外,大多數小型律所都是不收費的。原因當然有很多,但激烈的競爭環境也算是原因之一吧。

    郝好雖然不喜歡免費諮詢,但對於這種上門諮詢者,他還是比較樂意接待的。如果操作得當,上門諮詢者轉化爲業務的可能性還是不小的。沒有必要因爲那點諮詢費而失去這樣的機會。

    來諮詢的是一位中年婦女,憔悴的容顏,有些黑黑的面龐,看上去得有快50歲的年紀。

    把中年婦女讓進辦公室,郝好又給她倒了杯水,這纔開始詢問起她的來意:

    “這位女士,材料帶了嗎?”

    “帶了,律師,我怎麼稱呼你?”中年婦女一邊小心翼翼打開隨身帶的一個紙做的手提袋,一邊問。

    “我姓郝,你叫我郝律師就行。”郝好說話時臉上帶着笑。

    “郝律師,麻煩你了。”中年婦女從手提袋中拿出一厚疊,有些凌亂的紙張,遞給了郝好。

    郝好接過來,他並沒有急於仔細研究這些材料,而是快速的瀏覽起來,同時根據類型、時間對所有材料進行着簡單的分類的排序,並把重複的資料剔除出來。

    中年婦女坐在那裏,身體不停的輕微的晃動,看上去有些焦灼和緊張。

    郝好給了她一個安慰的眼神,然後繼續瀏覽起來。

    時間不長,中年婦女遞給他的材料被分門別類的擺放整齊了,郝好也對案子有了一個大致了了解。

    這是一起很典型的發生在工地上的事故,中年婦女的老公叫宋光明一個普通的農民工,幾年前就根着做包工頭的老鄉到商都做工程。

    可令人沒有想到的事,一次發生在工地上的意外,奪去了宋光明的生命。留下了中年婦女實際上,她纔剛剛30多歲和正在上小學的孩子。

    大概瞭解是不行的,律師辦理訴訟案件,需要對案子的每一個細節都考慮清楚。因爲任何一點小細節的疏忽,都有可能導致案子的結果南轅北轍。

    更何況,材料中還有一份讓郝好心有疑惑的法律文書一份由勞動爭議仲裁委員會做出的勞動爭議仲裁書。

    這份文書的存在,意味着這個案子已經走過了一定的法律程序,在剛纔的快速瀏覽中,郝好雖然沒有仔細地、全面的閱讀這份仲裁書的內容,但結果他是看得很清楚的,駁回申請人趙翠蘭的仲裁申請。

    這個事情,必須要弄清楚纔行。

    “趙女士,這個仲裁裁決書是怎麼回事兒?”郝好將手中的裁決書放到趙翠蘭面前,一臉鄭重的看着她。

    “這,這個是,這麼回事。”趙翠蘭解釋道,“孩子他爸出事後,我就去法院門口諮詢了下律師,他們說是可能這屬於工傷,可以申請勞動仲裁。然後我就向勞動局提了個申請。”

    “諮詢了律師?”郝好一聽有些疑惑的拿起裁決書,翻到第一頁,他不記得自己看到有“律師”這樣的字樣。

    果然,在代理人處寫着“委託代理人,彭偉明,商城區法律服務所法律工作者”的字樣。

    郝好再次將裁決書放到趙翠蘭的面前,指着這個彭偉明問:“你諮詢的是他嗎?”

    趙翠蘭點了點頭,“就是這個彭律師,勞動仲裁也是他代理的。”

    郝好聽了趙翠蘭的話,無言的搖了搖頭。

    趙翠蘭見郝好搖頭,不由有些緊張:“怎,怎麼了?是不是有問題?”

    郝好沉吟的片刻,然後從自己的包裏拿出深綜色封片的律師執業證,指着上面“中華人民共和國律師執業證”的金色字樣說道:“趙女士,以後請律師,還請認證這個證件。你找那個所謂的彭‘律師’並不是律師。”

    “不是律師?怎麼回呢?”趙翠蘭有些不相信的看着郝好。

    “仲裁裁決書上寫的也不是律師,而是法律工作者。”郝好說完,又指了指仲裁裁決書,“不過現在不要糾結這個問題,我有幾個關於案子的問題想再確認一下。”

    “什麼問題?”趙翠蘭問道。

    “你老公和建築公司之間籤沒簽合同之類的?”郝好問。

    “沒有。”

    “他的工資是誰發的?包工頭還是建築公司?”

    “好象是包工頭找建築公司要,要回來以後,再發給大家。”

    “那你知道不知道,包工頭和建築公司有沒有簽過合同或者協議之類的?”

    “這個就不知道了。”

    ……

    隨着兩人的一問一答,郝好的表情也越來越嚴肅。他時不時的沉吟片刻,時不是的用手指敲擊着桌面。

    趙翠蘭看着郝好嚴肅的表情,顯得更緊張了:

    “郝律師,案子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

    郝好放下手中的材料,慢慢地說道:“方向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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