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出手機,屏幕上顯示着嶽佳的名字。
郝好連忙接通:“嫂子,有什麼事兒嗎?”
“郝好,下午有時間嗎,到我這來一趟吧,有點事兒找你。”電話中,嶽佳的聲音一反常態,顯得有些冷冰冰的。
“好的,嫂子,我現在就過去。”郝好心想,自己好像沒有得罪她啊。
儘管心中不明所以,但還是先給富強打電話請了個假,然後又給蔣欣打個電話,讓大家下午多瞭解一下關於風險管理的知識。然後就立刻向設在市軍區的退轉軍人事務辦公室趕去。
一個小時後,郝好終於來到了退轉軍人事務辦公室,見到了嶽佳。
一身戎裝的嶽佳一見到郝好,臉立刻就板了起來,一幅興師問罪的樣子:“郝好,你給我說說,怎麼氣着我們家姍姍了?”
“嫂子,我可真冤枉啊。”郝好一臉的委屈,“我都不知道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她突然間就不理我了。”
“那你就沒好好問問原因?”
“我聯繫她了,可電話不接,微信不回。我今天去找她了,才知道她已經調到刑偵大隊了。你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剛從刑偵大隊出來。”
“解釋清楚了沒有?”
“沒見着人,據說是出差了。”
“現在着急了?我們家姍姍多好的一姑娘啊,要記得珍惜,知道不?”
“嫂子,我記住了。”
“行了,現在她正辦案子呢,等她回來了,好好去賠個不是。”嶽佳見郝好的態度還不錯,算是把這個事情給放下了,她話風一轉,開始談起了正事。
嶽佳找郝好,除了爲姍姍出頭,好好說教郝好一番外,更重要的是,有一名幾年前退伍的退伍兵,現在遇到了麻煩。
事情的經過大概是這樣的:
五年前,一名叫魏志強的商都籍的士兵退伍回到了商都。
按照規定,商都市應該爲這些城鎮戶口的退伍兵安排工作的。但分配去的企業不景氣,和失業也差不太多;而那些好的企業可不是魏志強這些沒有關係的退伍兵可以進的。
於是,魏志強在民政部門的鼓動下,最終在拿一份補助後,主動放棄了政府安置,而是自己找了家名叫威強機械製造公司的企業,做了一名搬運工。
魏志強這個人小夥子很努力,通過自學考試,拿到了大學文憑,並在一個多月前從搬運工,成爲了產品質檢員。
但不知何故,一個月前,魏志強突然間辭職了。辭職的原因,據魏志強的妻子說,好象是在公司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
半個月前,還在找工作的魏志強突然被警方刑事拘留,涉嫌的罪名是敲詐勒索。
一週前,魏志強的妻子再次收到警方的通知,魏志強已經被綠城區檢察院批准逮捕。
這一下,魏志強的家人終於慌了,他們奔走無門的情況下,找到了退轉軍人事務辦公室。
嶽佳講完了事情經過,然後纔對郝好說道:“事情就是這樣,魏志強的家人找到了我們,我們決定爲他們提供幫助,現在,正是需要你這個合作律師出面的時候了。”
“對案子情況我們真是一點都不瞭解,警方即不告訴我們案情,又不是讓我們見人,說只有律師才能見。”嶽佳無奈的說道,“但我們瞭解過魏志強這個人的情況,他在部隊是訓練標兵,拿過優秀士兵,還是優秀黨員。”
嶽佳的話說到這裏,就沒有再往下說。
但潛臺詞已經比較明確了,這麼一個在部隊表現優秀的士兵,突然間犯了罪,確實有些讓人想不通。但做爲軍人,又不好把心中的疑問說出來,確實也夠爲難她了。
“嫂子,案子我收了。按之前咱們的約定,取中間點收費,現在是偵查階段,9000。如果進入審查起訴的話,再另外算。”郝好開口報價,這個費用並不高。按平原省發改委批覆的律師收費標準,律師辦理刑事案件的,在偵查階段收費標準爲3000-15000元,取中間數,正好9000元。
“行,你準備手續吧,希望你們儘快介入,早點見到魏志強本人,弄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要知道,對於魏志強這樣的退伍軍人出事了,我們領導挺關注的。”
郝好微笑着點點頭,然後從包裏拿了個u盤,遞給了嶽佳,“嫂子,空白合同樣本、空白委託書、都在這裏了。合同是你們籤還是家屬籤都行,原則上誰付錢誰錢。但委託書需要魏志強的妻子籤。合同簽完後我回去蓋上所裏的章就可以了。”
“行啊,你這是早有準備啊。”嶽佳接過u盤,然後叫來一名女兵,把u盤遞給了她。
趁着女兵去打印合同的機會,郝好問起了歐陽姍姍的事情,“嫂子,你是姍姍的閨蜜,那你知道,姍姍爲什麼突然就不理我了嗎?”
這個問題一直是郝好最糾結的,那天歐陽姍姍突然的翻臉,着實讓他摸不着頭腦。
“你真的一點都沒有想到?”嶽佳臉上帶着詭異的微笑。
“我的好嫂子啊,你要是知道,就快告訴我吧,我都快愁死了。”郝好一看嶽佳的表情,就知道,嶽佳一定知道什麼。
“那天發生了什麼,你還記得吧?”
“啊,記得。”郝好猛點頭。
“你下午,都給那個公司的老闆說什麼了?”嶽佳給郝好提了個醒。
“沒說什麼啊。”郝好一臉的茫然。
“你當時是不是感覺特別的意氣風發?”嶽佳調侃道。
“嫂子,你說什麼呢?我怎麼不明白啊。”郝好更加的不明白了。
“你做爲一名律師,那麼心安理得的告訴客戶,如何去做一些違法的事情,是不是特別得意?”嶽佳沒有再和郝好兜圈子,也沒有等郝好回答,繼續說道,“可你想過沒有,姍姍是名警察,是執法者,她受的教育能夠接受你的做法嗎?你那麼做,她能不生氣嗎?”
嶽佳的一席話,讓郝好呆住了。
他終於明白了,爲什麼中午還好好的歐陽姍姍,下午就翻臉不認人了。
這還真是,怎麼說呢。理念上的衝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