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沒有帶和勇,他不準備此時去見周偉,之前見過兩次了,周偉那邊已經沒有新的東西可以告訴他的。要見,也是在他看完案卷材料之後的事情。
向門衛出示證件,說明來意,又問了好幾個人之後,終於來到了審查起訴處。
“你好,我是京都市誠城商都律師事務所律師,我叫郝好。請問侯勇侯檢察官在嗎”走進審查起訴科,面對着一屋子的人,郝好也不知道哪一個是主辦周偉案的檢察官。他只好找了離他最近的一位看上去很年輕的女檢察官問了起來。
“你找侯處長啊,最裏面那個辦公室就是了。”年輕的女檢察官衝着郝好笑了笑,然後指了指最裏面的一間辦公室說道。
年輕女檢察官給的信息很多,不僅把辦公室的位置告訴了郝好,更重要的是,直接說明的侯勇的身份審查起訴處處長。
其實法院和檢察官雖然獨立於行政體系,但他們也算是官場。
而對官場人物的稱呼,一般是要稱呼其職務。如某局長、某處長,而且還得注意,如果是副職,最好把那個副字去掉。
很人有人稱呼官員某副處長的。
在法院裏,如果你不知道承辦案件的法官是不是庭長,可以稱其爲某法官;如果知道他是庭長,最好還是稱呼其爲某庭長爲好。
到了檢察院,稱呼某檢察官也行,稱呼某處長也行。但後者顯然會讓對方更滿意一些。
但最好不要把“某檢察官”簡稱爲“某檢”,“某檢”這個稱呼好象是檢察長和副檢察長的專用稱呼,一如行政機關裏的“某局長”可以稱呼爲“某局”一樣。
“謝謝。”郝好道謝後,向那間小辦公室走去。
辦公室是是玻璃分隔的,裏面掛有百頁窗簾,即符合上面要求的開放辦公的要求,也可以保留一些隱私。
走到小辦公室門前,門是開着的,一個40歲左右的男子正在伏案工作。想來,他就是侯勇侯處長了。
郝好敲了敲門,不敲門而入是很不禮貌的行爲,哪怕門是開着的。
“請進。”侯勇說話時連頭都沒有擡,仍然皺着眉頭在看着手頭上的案卷材料。估計是把來人當成了他的手下了。
“侯處長你好,我是京都市誠城商都律師事務所律師,叫郝好。是周偉的辯護律師。”郝好來到侯勇所在的辦公室附近,把事先拿在手中的手續一併遞向了侯勇。
郝好對自己的稱呼讓侯勇意識到來人並不是自己的手下,手下一般都稱其“處長”,熟悉的人一般都稱其爲“侯處”,基本上不會有人稱呼自己“侯處長”,當然了,那些不熟悉的人另當別論。
“郝律師,你好。沒有想到,你來的這麼快。”侯勇說起話來,很是和氣。完全沒有那種我是辦案機關,你就得按我的要求辦的那種眄視指使的樣子。
“你應該見過周偉了吧對案子有什麼想法”侯勇用徵求意見的語氣問道。
“侯處長,我雖然已經見過周偉,但還沒有看過證據,還談不上什麼想法。”郝好說道。
“沒關係,隨便說說,我剛看過起訴意見書,也沒有看證據呢。”
“那我就說了,不一定準確。”郝好知道,對方確實想聽聽自己的想法。正好,自己也可以把自己的想法先和對方溝通一下,算是提前做個鋪墊吧。
郝好整理了一下思路,他準備先說一說那個不知道是否存在的電動車騎手的事兒“我在會見周偉的時候,他提到了一個電動車騎手。但警方辦案的胡警官說沒有找到,是確實沒有這個人,還是有這個人而沒有找到。我就不清楚了。我想,再是城鄉結合部,街上的人再少,如果真有這麼一個騎着電動車的人,應該會有人看到吧警方是不是真下功夫了調查了嗎”
侯勇一邊聽郝好說,一邊在紙上記錄着要點。然後還不忘記翻看一下警方提交上來的證據材料。
“還有嗎”
“周偉一直在強調當天晚上他是在和其他人一起打牌,因爲沒有煙了,所以就去發案的小超市買了一盒煙,他說他買過煙離開時,被害人兩口子還好好的。我想,調取一下他的支付記錄應該不難。”
侯勇暗暗點了點頭,他剛纔看起訴意見書時,並沒有看到這一個內容。
很顯然,要麼這個內容被警方忽視了,要麼警方認爲這個證據可能會影響定罪,就沒有提交。
“假設周偉說的是真的,那麼,被害人拿給周偉的那盒煙上一定會留下被害人的指紋。如果當時能夠找到這盒煙就好了。可惜這麼長時間了,就更不可能找到了。”郝好說這話時,語氣中帶着惋惜,而他的目光則一直盯着侯勇,試圖從侯勇的臉上看出一點端倪。
但侯勇是何許人,一個從事檢察工作多年的老狐狸,又怎麼可能會讓郝好看出內心的波動呢。
“還有嗎”侯勇不動聲色的問道。
“還有,周偉說他受到了變相的刑訊逼供,我問過胡警官,要求他們查看一下審訊錄像,但胡警官推脫了,至今都沒有給我一個答覆。”郝好放出了最大的一招。
“有這回事兒”侯勇顯然被郝好的話給驚住了。
材料他還沒有看完,審訊錄像更不要說看了。他也沒有想到,刑警隊辦案時會如此的馬虎,沒錯,他首先想到的是馬虎,也就是大意的意思。
“這樣吧,郝律師,你先回去,你今天說的這些意見我會考慮的。”侯勇看郝好不準備再說了,也就準備結束這次會談。
“侯處長,我想要複印一下證據材料和視頻資料。”郝好提出了要求。
依據刑事訴訟法規定,在審查起訴階段,辯護律師可以複製案卷材料,檢察院應當爲辯護律師複製案卷材料便利。
“沒問題。全部都複製嗎”侯勇答應的很爽快。
“能複製的都複製。”
“那好,你稍等一下。”侯勇說完,站起身,來到門前,衝着外面喊了一嗓子,“小周,你過來一下。”
剛纔給郝好指路的年輕檢察官跑了過來,“處長,您叫我。”
“你把這個案卷材料給複製一套,然後交給這位郝律師。”
“好的,處長。”小周答應一聲,抱起放在侯勇桌子上的材料走了出去。
“那侯處長,我也不打擾你了。”郝好適時的提出了告辭,該說的都已經說了,回去看完案卷才能確定從何角度進行辯護,現在繼續留在這裏,已經沒有什麼意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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