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報警”
“我”陳木山馬上回應道,然後掏出手機,一臉委屈地述說着自己弟弟被流氓暴打的悲慘故事,期間虎童也配合着哀嚎。原來,陳木山正好想帶虎童來古玩行,剛巧碰到江陽來找事。他沒馬上露面,而是暗中指使虎童做了一個局。向來目中無人,無法無天的江陽乖乖上了套。
“你居然叫警察,不要臉。”江陽被帶走的時候,憤慨地衝着陳木山咆哮道。
“廢話,法治社會,不是你們這種惡勢力猖狂的時代了。”好一句義正言辭的指責啊。
有視頻爲證,江陽打人的事實成立,驗傷後,受害者虎童是輕傷,可以調解,如果調解不成,就依法拘留。
流氓頭子陳木山提了一個很過分的賠償條件,沒曾想,江陽竟欣然接受了。
辦好手續,放人,天擦黑,事情就解決了,同時,一筆鉅款也匯入了陳木山賬上。
江陽對陳木山甩下一句“你會後悔的”,然後灰溜溜地走了。
事後,尉遲青鴻不解地問:“陳大哥,你怎麼想起報警呢”
也難怪他不理解,在他們心中,江湖事江湖了,從來都不會想着依靠官面,雖然出了一口惡氣,總是覺得有點彆扭。
“不知道怎麼說你,別滿腦子都是天條律法三界的規矩,你是人,本事再大也是這個國家的公民,國家有國家的法律,法律就是爲了保護我們,一要好好遵守,二要善於利用法律武器。國之重器,不比你手裏那塊破牌子厲害你們的雄心抱負,該施展在社會照顧不到的地方,國家能照顧的地方,用不着你們自己立規矩。不尊重國家,妄談兼濟天下,可笑。”
“受教了。”尉遲青鴻誠懇地說,確實,他們這些人總覺得自己肩負重大的使命,總覺得自己了不起,其實內心深處,已然有了優越感。
“師父,訛錢都訛出天大的道理,您可真厲害。”虎童插話道。
“閉嘴,那叫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你捱得打,錢是你的,老子可不要,回頭好好孝敬你爹,別天天想着天下,想不起老孃。”
“師父說的是。哎,尉遲老弟,你們那些人,是不是都像你師哥一樣,三言兩語就動粗啊如果那樣,咱靠捱揍就能發大財啊,放心,俺爹的功夫雖然沒學到家,但俺抗揍的本事還是可以的。”
衆人滿腦門子黑線,連他親師父也是,陳木山心想,以後做事還是悠着點,弄不好把虎童帶成三界第一潑皮無賴,那李老爺子肯定饒不了自己。
“陳大哥,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家。”
“想說什麼就說,不想說就乾脆別提這茬,磨磨唧唧不像個爺們。”
“是啊,娘們唧唧,痛快點,說,弄誰。”虎童附和道,一師一徒,還真像。
“師兄睚眥必報,我怕他報復。”
陳木山那個氣啊:“你小子昨個還說要和他勢不兩立呢,今兒就慫了”
尉遲趕緊解釋:“我不是怕,只是他們若報復,肯定是禍害平民百姓,所以。。。。。。”
“爺們,送你句話,記住了。做大事的人,不要在乎細枝末節,惡人最喜歡乾的事就是拿旁人來左右英雄,很多英雄大多也就栽在上面。你不想想,就算你不惹他們,他們就會善待百姓嗎不會吧你要做的就是想辦法把他們連根拔起,一絕後患。只要你特孃的有這份心,敢於犧牲,說白了,你的犧牲也是爲了芸芸衆生,芸芸衆生憑什麼坐享其成。你要比惡人更狠,比賤人更賤。”
陳木山的一番話,讓尉遲大跌眼鏡,自古以來的道德聖經中,可從來沒人教過這番大逆不道的道理,實在不敢苟同,但也不知道如何辯駁,只好附和地點點頭。
從那以後,虎童正式加盟尉遲青鴻和楚希夕的降妖佛魔小組,當然,是陳木山授意,跟着那倆確實能學到不少東西,三個人神祕兮兮,每天還挺忙。
一塊石頭總算落地了,不過,這也讓重新打算進入職場的陳木山產生了猶豫。多年職場經驗讓他明白,所謂職場,不過是名利場,權色場,紛紛擾擾皆由此生,人情練達說白了就是要人圓滑。
最後,陳木山決定,暫時休息一段時間,好好思考一下自己的人生該何去何從。
這天,正在圖書館打發時間的他,忽然收到一條信息:木山,今晚有時間嗎,出來坐坐,聊聊謝志的事沈欣。
本來,他不願意與那個大明星有什麼交集,但因爲事關謝志,他還是決定去看看:地點。
“李吉會去接你,不見不散。”
醉欣,龍都最有名氣的酒吧,沒有之一,高檔,神祕,是它的標籤來這裏玩的,都是非富即貴。
晚上十一點,正是熱鬧的時候,強烈的鼓點,躁動的音樂,菸草與酒香混合的味道,似乎像一種催眠劑,迷離了人們的眼睛,踏着節拍的舞姿在炫目的燈光下,非常妖冶。
“今晚的酒,劉少請了。”
有人對着話筒喊了一句,臺下更加躁動了,狂放地吶喊。
陰暗的角落裏,一個骨瘦如柴的男人,用陰鶩的眼神盯着緊緊貼牆,滾着淚水的女人,擡手蠻橫地把她胸口的衣服往下扯了幾寸,原本若隱若現的遐想變成對視覺的直接衝擊:“陪好劉少,你的母親就有救,別和我討價還價。”
女人咬着嘴脣,從牙縫中擠出一句話:“我是你的女人,你要把我給別人嗎”
“我的女人你想多了吧,你從來都只是我的一個玩具,你連這點道理都沒搞明白嗎說實話,本來我已經玩膩了,可沒想到,劉少居然就喜歡你這款,天助我也啊。不過,我不會逼你,就像以前那樣,想要你母親活命,就聽我的,如果不願意,我絕不攔着。”
“無恥。”女人低聲地咆哮道,可惜,即便是她內心的憤怒,在這樣的環境中,還是那麼無力。
男人臉色瞬變,擡手就要打,最後卻停在半空:“今兒不打你了,打壞了,劉少要心疼了。一句話,去還是不去”
沉默許久,女人絕望地吐出一個字:“去。”
醉欣酒吧最豪華的包廂內,一個穿着拖鞋,睡褲,二道背心的男人,滿臉不悅地嗑着瓜子,像喝水一樣大口喝着全是外國字的洋酒。實在是旁邊還坐着一位萬千男人心中的女神,否則他真想扣扣那只有點癢的腳丫子。
“木山,初次見面,你就穿這個見我啊”女人開玩笑地說。
“別叫木山,咱倆沒那麼熟,我就一屁民,您是大明星,沒得比。至於爲什麼穿這樣,不能怪我,都晚上十二點了,纔來接,早特孃的睡了,能從牀上爬起來,夠給你面子了。”
“你說話挺風趣。”
“謝志讓你帶什麼話,麻溜說完,我還要回去補覺。”
“你怎麼都不看我一眼,是因爲我不漂亮,還是你不敢看”沈欣故意賣弄了一下自己的身姿。
“妖怪見過不少,不是骷髏架子就是黃鼠狼,你這樣的,還真少見。”陳木山嫌棄地撇了一眼,冷冷地說。
“認識謝志就一定是妖嗎謝志說你一眼就能看出妖體,那你說我是什麼變的。”沈欣也不生氣。
“所以說你很少見啊,要不是親眼見到,聞到你身上那股子味,我真會誤以爲你是人的,修煉得不錯。”
“你這麼說話,可不容易長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