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咳咳咳咳咳”北子卿是差點沒給穆染一句話給嗆死,擡眼便是看到了穆染的一張俊臉對着自己傻兮兮的笑,心下,有種別樣的感覺。卻又故作惱火道“你到底想幹嘛”

    穆染輕輕一笑,撫着腰間觴華,看着北子卿一臉認真的一字一句的說道“我想要你”

    北子卿愣住了,他是怎麼都沒有想到穆染會突然說出這麼一句話來,一向彬彬有禮,謙遜溫和的斂安司司主北子卿此時半弓着身子,玄色的長衫上被潑上了幾點難看的茶渣,嘴角還沾染着一點茶水。模樣甚是狼狽,睜大了眼睛看着對面的穆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穆染輕輕吐了口氣,動了動手指,感覺恢復的差不多了。擡眼看着眼前的北子卿一副傻樣,不經淺笑。自家司主大人到底是美人,就算是這樣也是好看。便故作玩笑道“我的司主大人吶您這算是看上我了麼”

    穆染看北子卿還在一旁愣着,便故作搖頭又嘆氣。撫着一旁的牀坎慢悠悠的站起來,又自一襲青色的長衫中抽出一方帕子,便探身要去擦拭北子卿嘴角。

    北子卿還沒緩過神來,就見穆染自長衫中抽出一方帕子便向自己探來,直愣愣的便是僵在了原地,不知該作何反應。竟是就這麼僵着由着穆染將書中帕子舉到了自己的嘴角,細細的擦拭了起來。北子卿突然發現自己從來都沒有好好的仔細看看穆染,穆染生的秀氣,又不似那尋常男兒一般的過於陽剛。相反的,穆染舉手投足間都帶有一絲絲女兒家的柔美。卻又將兩者結合的恰到好處,讓別人看了都的舒舒服服的。不會過於陽剛,也不會過於陰柔。

    偏生穆染又喜愛一身青色長袍,以前見他,長袍都是帶着一些恰到好處的紋繡,甚是典雅大氣。而自從來了上清境後,礙於上清境的規矩,無階品者衣着不可紋繡,穆染便換下了原先的紋繡長衫。換上了一身簡簡單單的長衫。即使是這樣,穆染那一雙好看的桃花眼配上眉間鮮紅的硃砂。卻也是好看的緊。偏生穆染的身上還有那麼一股子倔強和江湖浪子獨有的灑脫。越發的魅力四射。美人在骨不在皮,而穆染卻硬生生的是將兩樣都給佔了個齊全。

    他穆染來上清境這些天,也不是沒有那些個丫鬟侍女遞情書送帕子的,而穆染都是一概收下,卻又一概不迴應。本來以爲是他的浪蕩本性還沒有改,對於着上清境的小姑娘都只是百花叢中過,片片不沾身。卻不想

    北子卿看着對面拈着帕子一臉認真的給自己擦拭着嘴角殘漬的穆染,卻不知該作何反應。只記得當時,透過那一方錦帕,他的手指,好涼。

    “吶我的司主大人哎卻是想在我這裏過夜不成那奴家也是願意的啊”穆染細細的替北子卿擦拭完,正疊着帕子,卻見北子卿還是捏着手中杯子直愣愣的僵在原處,捏着手中茶盞,卻連姿勢也不曾換一下,不經好笑的將手放在北子卿面前晃了晃,又學着春華苑裏的姑娘,略略生澀的翹着蘭花指對着北子卿故作輕浮的扭捏道。一邊說着,一邊又故意將自己身上那青衫對着北子卿扯了又扯,望着北子卿一臉的壞笑。

    北子卿回神,便見穆染這一副不正經的模樣,千年的狐狸也不經紅了臉。慌慌張張的將手中杯盞放到了桌上,忙直起了身子逃也似的離開“不不必了,不必了。”

    穆染笑眯眯的看着北子卿落荒而逃,心情那是格外的好連那樓天機將自己擄去都沒再覺得委屈。想起樓天機,穆染便瞬間收了笑臉,話說回來,那樓天機到底個是什麼來頭怎麼好像這個女人也知道什麼似的。穆染一邊扯着衣服,一邊輕輕的撫着腰間的觴華,若有所思。

    而北子卿一直悶跑出了西廂才停了下來,撫着牆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努力的讓自己平靜下來。此時的北子卿抓狂的想撓牆,心下彆扭的緊穆染這痞子剛剛說什麼他說什麼來着他到底是什麼意思他難不成是說想要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要瘋了要瘋了

    北子卿在西廂外的小林子裏抓耳撓腮,一會兒對着竹子神神叨叨,一會兒又將林中石子大力的踢來踢去。得虧此時已經是晚上了,無人經過這裏,不然的話,鬼要是知道這出了名的上清境的儒雅英俊,謙遜有禮的北子卿大半夜的不睡覺在自個長隨的院子外面摔摔打打,神神叨叨的這麼大半天。也得給生生的嚇活了過來

    這也就直接導致了第二天早上起來在書房辦公的北子卿頂着兩個碩大的熊貓眼。元竹奇怪的給自家司主沏上一杯濃茶,自家司主這是熬夜幹嘛去了話說不是昨天晚上送穆染公子回去後不大一會就回來了嘛。雖說回來的時候急匆匆的好像是有什麼急事,但是那臥寢的燈可是一回來就吹了的啊沒錯啊怎麼就兩個這麼大的黑眼圈呢

    嗯怎麼,好像自家司主平日裏規規整整的衣服怎麼好像,嗯,好像有點歪這是怎麼回事見慣了平日裏風度翩翩的司主,突然見北子卿衣冠不整的模樣居然有些不適應。可等到元竹看到平日裏自家風度翩翩,儀表堂堂,人中龍鳳的司主此時卻手中反拿着文書點着頭昏昏欲睡的模樣是徹底不淡定了什麼情況啊這是我我我我難道我今天見到了一個假的司主誰能告訴我眼前的這個衣冠不整,黑着碩大的眼圈,反拿着文書,還一點一點的點着頭昏昏欲睡的這個人是誰啊啊啊啊啊

    元竹手中捧着香氣四溢的茶盞站在原地看着昏昏欲睡的自家司主哭笑不得,神來告訴他這時候是該怎麼辦啊啊啊啊是該一茶盞拍在桌上把自家司主給嚇清醒過來,還是該到後堂去給自家司主拿條被子來

    正在元竹站在原地哭笑不得的時候,雕花門外鬼鬼祟祟的探進來一個腦袋,元竹一回頭,卻是穆染這斯元竹一看是穆染,便徑直伸手將他給又退了出去,隨着自己也捧着濃茶退了出來。

    “怎麼回事啊你司主怎麼昨天晚上送你回了你的院子回來後一晚上就困成這樣了”元竹將穆染懟出了老遠壓低了聲音問着穆染。“這我 那知道啊你不是都說了嘛,是從我這裏回去後一晚上才這樣的嘛這一晚上司主怎麼啦你這個貼身侍衛還問我啊”穆染見元竹這樣,不經心下好笑的緊,自家司主還真是可愛的緊哈不過一句話,至於麼面上依舊是面不改色的同元竹打着哈哈。

    元竹見穆染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生生是按住了想抽他的衝動。“你真不知道”穆染晃了晃手中精緻的雕花食盒,眨巴眨巴他那一雙勾人魂魄的桃花眼“我要是知道了還會送點心過來啊”

    元竹看着穆染手中的食盒,這才發覺穆染身上那一股若有若無的酥香的味道。“司主早上向來只喝濃茶,話說你這是什麼”不能怪元竹多嘴,是那味道實在太香了。“小酥糕。”穆染隨口回答道,又皺了皺眉頭,擡眼,盯着元竹的眼睛一臉認真的問道“司主他,從來不喫早食的嗎”元竹被穆染盯得一愣,鬼使神差的下意識回答道“不喫啊。”

    穆染聽罷,眉頭皺的越加深了,一把撥開了元竹,徑直的便向書房走去。“哎哎哎,你幹什麼”等元竹反應過來,穆染已經走到了門口,元竹顧忌着怕吵到北子卿,又不敢又太大動作,竟是就這麼讓穆染領着食盒走了進去。

    穆染拎着食盒雄赳赳氣昂昂的走了進去打算好好和北子卿說道說道,然而在看到歪着頭趴在桌上手裏還拿着文書的北子卿的一瞬間就慫了。舉的高高的食盒終究還是輕輕的放在了書桌一旁的矮架上,又輕輕的將北子卿手中文書抽走。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將自己身上的外衫退了下來,披在了北子卿身上

    穆染這一番行雲流水的操作直接驚呆了手中還捧着濃茶的元竹,什麼情況,什麼情況誰能告訴我眼前的這是個什麼情況啊今天接二連三的發生的太多事情統統都超過了元竹的理解能力。他不經的想起來前段時間,那個在西廂的霜遲樹下的那個花瓣飄飄的美麗的傳說

    想到這裏,元竹是差點白眼一翻就地死去,媽耶,這信息量也太大了吧這就直接導致了穆染走出來的時候元竹瞪大了眼睛直愣愣的盯着穆染一個勁的看着。

    穆染好笑的看着元竹,這傢伙是怎麼了穆染想不明白,索性便不去想了,拍了拍元竹肩膀,壓低了聲音對着元竹說道“早上空腹喝茶對身體不好,記得叫司主喫點心哦”

    元竹居然鬼使神差的點了點頭,然而書房裏的北子卿,心裏卻是說不出的複雜。修行之人感官靈敏,自穆染踏進書房的那一瞬間北子卿就已然清醒。聽着門外壓低了聲音的對話,北子卿撫了撫身上青色的外衫,心裏,竟是別樣的一種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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