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幾個人的商議之後,最終選了幾條官道的路線去羅霄山,畢竟官道都是比較平坦的,這樣,也能讓敖宇翔的傷口更加的穩定。
靈若跪在一旁照顧着敖宇翔,她伸出兩根手指探了探他的脈搏。
微弱的幾乎都感覺不到跳動了,脈動速度也明顯幾近於停滯。
“唉”
她輕嘆一聲,不管怎樣,太子殿下至少還是有生命跡象的。
此時,車裏面的氣氛凝重的如凝固了一般,而比這低沉氣氛更甚的,就是在座的每一個人的臉色了。
坐在最外面的宣幽,更是心覺負重致遠。
一年之前,兩人回到景陽大陸之後,他一直認爲是敖宇翔欺負了宇落。
可是,依現今的情況判斷,一切,似乎並沒有想象中那麼簡單。
這暗中定是有人在謀劃着什麼陰謀,鬼唐門的刺殺,敖宇翔的刺殺,這些,就像是一早就有人計劃好了一樣。
他忽的想起了什麼,遂向一旁的百應老人問道:“老者,宣幽有一事請教。”
老者此時正在凝神想着事情,並沒有聽到他的聲音。
“百應老人”
宣幽輕輕碰了一下老人的胳膊,不經意間,他看到了老者露在外面的右手,他驀地有些微楞。
這位老者的手,指節分明,皙白修長,與他臉上那滿是皺紋的皮膚反差極大。
這,分明是個青年男子的手啊而且,一般男人的手都不如他的細膩白嫩。
他的目光遂滑向他的滿頭白髮,而後,又落回到他的手上,百思不得其解。
百應老人回過神來,發現宣幽正盯着自己的手看,他趕忙拽了拽衣袖,隱藏起來。
他定了定神,穩然的轉過身來,問道:“這位公子,找我有何事”
宣幽雖好奇於他的真實面目,卻沒再糾結於這個問題之上。
畢竟,在去羅霄山之前,他們還是有求於他的。
只要他對大家沒有危害之心,他的身份如何,他也無需知道。
“老者,宣幽有一事不明,不知,可否爲我解惑”
百應老人:“但說無妨。”
宣幽:“適才宇落的頭髮,爲什麼會突然之間,全都變成了銀白色的呢”
百應老人本想去捋一下自己花白的鬍鬚,可是,手擡到一半,便又縮了回去。
他解釋道:“這是珈藍族人的特質,頭髮變成銀色,是因爲中了殺心之術,只是,這麼古老的咒術,我對它的瞭解,也只是皮毛而已。”
宣幽:“如果宇落中了殺心術,會如何”
百應老人:“大概,會變成一個傀儡吧,她會完全服從主人的命令,只是,這不是最駭人的,據書上記載,珈藍一族有很可怕的力量,一旦覺醒,那真正的麻煩就來了。”
宣幽忽覺背後一凜,如果當時百應老人沒有出手打暈宇落,繼而阻止她的殺心術,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啊
老者接着說道:“不過,現在你們還是不能掉以輕心,那個人這次沒有得逞,或許下回還會找上太子妃的。”
宣幽緊蹙着俊眉,只知自己身處危險,卻不知敵人是誰,這着實讓人心焦。
百應老人側目觀察着他,嘴角竟然浮上一抹笑意。
送走了敖宇翔,宇落揉了揉酸澀的眼眶,靜默的走回了太子殿。
辰惜見她表情如此落寞,害怕她再出什麼事,便悄悄的跟在了後面。
宇落一擺手,示意他下去吧。
“少主,你許久沒有喫東西了,辰惜去給你煮些東西喫吧”
“沒胃口”
她推開主寢殿的門,走了進去,步子緩慢而無力。
辰惜心疼的看着主子,她現在也是一身的重傷啊
自己的主子,自己去愛護,他轉身,去找默問藥房和廚房的位置去了。
宇落走進那間熟悉的臥室,如今,偌大的寢殿裏,空空蕩蕩的,只有她一個人。
從前,敖宇翔在的時候,這裏雖冷清,卻不覺得有多空。
現下,他走了,這個屋子竟顯得如此寂寥起來。
她走到牀邊,坐下,環顧四周。
婚房的佈置與她一年前離開的時候分毫不差,就連牀上的桂圓、蓮子、百合、花生都已經被依樣擺好了。
見此情景,宇落鼻子一酸,自己怎麼這麼蠢,竟會以爲太子殿這麼喜慶是爲慕婉嫣所做。
“敖宇翔我守着你的江山,你定要守住你的命啊”
她的小手撫上寢榻的牀沿,曾經,他就倚在這裏休息。
這個玉枕,還是她枕過的只。
枕頭的旁側,放着一個方正精緻的錦盒,宇落伸過手去,將它取了過來。
裏面裝着的,竟是那日.她中了媚藥之後,第一次被敖宇翔欺負,而後落紅的牀單。
旁邊,還放着一張皺巴巴的字條,這字條是宇落離開那天留下的。
正面,是宇落寫的,此生不見,見必殺之。
而背面,是敖宇翔後寫上去的,我自傾心,你且隨意
她看着他的字,腦海中不禁浮現出他坐在這裏,嘴角掛着邪笑,寫字的樣子。
“敖宇翔你這個魂淡真是讓人又愛又恨”
“噹噹噹”外面傳來敲門的聲音。
“主子,我是辰惜”
“進來”
辰惜推開門,端着一鍋熱氣騰騰的砂鍋粥走進了會客室。
他對着臥室說道:“主子,你先喫些東西吧,你的身上本就有傷,再這樣下去,身子喫不消,會病倒的”
宇落將錦盒蓋好,原封不動的放回了原位,走了出去
見主子坐下,辰惜便遞了一碗湯藥過去,“喏,先喝了藥,再喫飯。”
宇落接過裝着湯藥的碗,一看這冒着綠氣的藥汁,她直覺胃裏一陣翻騰,不用猜都知道是何人的藥方了。
她皺着眉,掩着鼻息,“辰惜,這藥”
辰惜:“是靈若姑娘臨行之前,特意給我留下的藥方,還詳細的告訴了我煮制的方法,讓我在飯前給主子服下。”
宇落無奈的扯了扯嘴角,靈若的藥,她此生都不想嘗試第二回了。
今日如此慌亂的場面,靈若她光是照顧敖宇翔都已經焦頭爛額了,竟然還能記起給辰惜留下藥方。
這丫頭,想不到平時看着大大咧咧的,照顧起人來,竟還有如此細心的一面
“主子,把藥喝了吧”
宇落把藥推到一邊,“我餓了,先喫粥吧”
辰惜有些爲難了,“可是,主子,靈若姑娘說”
“先涼着,我一會吃藥,你且下去吧”
“誒”
辰惜應着,把砂鍋粥盛在兩個碗裏,免的少主喫的時候被燙到。
而後,便出去了。
湯藥本就是他放涼了纔拿來的,他也知道主子這是在敷衍他。
可是主子脾氣拗,自己想勸,怕是也勸不動她。
而且宣王爺又不在,更是沒人說得聽她了。
沒辦法,至少把粥吃了也是好的。
見辰惜走出去,宇落放下了碗筷。
推開窗,一個凌空,落在了雪地之上。
她捂着隱隱作痛的胸口,看樣子,這傷還需調養些日子纔行。
宇落微微擡起手,一彎火刃瞬時飛了出去。
此時,只覺體內不斷有力量向外涌着,一如上次衝破了體內第一層結界一樣。
她凝眉思索着:第一重結界的破除是因爲有較大的情感波動,而這次也是,怪不得在景陽大陸的時候,自己那麼刻苦的去增強靈力,都不得破除。
只是,這法子也太折磨人了
現下,她的第二重結界似乎還沒有完全解開。
宇落不斷的催動着體內的靈力向外揮着火刃,胸口的疼痛愈來愈裂,她卻全然不顧這些。
遠處,一席紫衣如一縷清風般,翩然走來。
他隻身迎着宇落的火刃往前走,這一道道火刃砸的如此密集。
卻獨獨落不到他的身上,他走近宇落,伸出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宇落忽覺眼前的光忽明忽暗,這才發現有人站在她的面前。
“離澈”
“宇落,再練下去,你就走火入魔了”
“你怎麼來了”
“久別重逢,想過來與我的摯友喝上幾杯。”
他看着如此落寞的宇落,眼底閃過一抹疼惜。
可是,他說話的語調,卻依舊是那麼的冷清,淡漠。
離澈走到她旁邊,坐在雪地上,遞給了她一個酒葫蘆。
“知我者,離澈也”宇落彎着笑眼,打開蓋子,霍的喝了一大口。
離澈也不做聲,一雙靜如止水的眸子只靜靜的看着她。
依她的性子,若是放在平日裏,說出剛纔那句話,定是一臉笑顏的。
可如今,她雖笑了,卻讓人覺得是那麼的苦澀。
轉眼間,一壺酒已被宇落喝光了。
她倒了倒酒葫蘆,“離澈,還有酒嗎”
“沒了”
“等我回去取酒,別走,等我回來接着喝。”
宇落說着,起身便往太子殿走。
許是坐的時間久了,她的腿有些不聽使喚了,還沒站起來,便又跌坐了回來。
離澈揚手扶着她的胳膊,讓她坐穩。
宇落忽覺身體內一陣熱流涌起
“離澈,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