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自己的父親,哥哥,姐姐,以及村民,乃至於整個世界,他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些什麼,應該做些什麼。
在前世,他是一個很孝順的人,他從未和父母地頂過一次嘴,最多也就是面服心不服罷了。當他上班之後,工資差不多都如數上交,只留下基本的花銷。平常的家務活,也差不多都是搶着幹。他雖然沒法子做到“二十四孝”那個地步,但的確是一個孝子。
但在這一世,他實在是無法做到“孝”。
因爲,他的名字叫做我愛羅,沙暴我愛羅。
自從莫名其妙的來到火影世界,莫名其妙的轉生到我愛羅身上之後,他的日子就變得莫名其妙,莫名其妙的痛苦。
和前世相比,這個世界真的莫名其妙。
或許是因爲自己沒有降生在木葉忍者村的緣故,他從出生起,根本沒有體會到傳說中的“愛”,他體會到的這有無盡的冷漠和憎恨。
和整個世界的人相比,自己肚腹內的兇獸,那隻名爲“一尾守鶴”的兇獸更能讓他多出幾分親切。
我愛羅指的不是說忍術,而是這個世界的政體,以及人與人的關係。
父親不像父親,兒子不像兒子,兄長不像兄長。
甚至就連他自己,也變得不像是自己。
越是年長,我愛羅就越是冷漠。
確切點說,應當是冷酷。
此時的我愛羅沒有能力改變世界,畢竟他現在僅僅只有五歲罷了。
他不能改變世界,也就只能能夠改變自己,讓自己變得更適應這個世界。
如果不能讓其他人“愛”自己的話,那就讓其他人恐懼好了。
冷漠,兇悍,這至少是一種不錯的保護色,能夠將保護起來。
當他第一次睜開眼睛,第一次知道自己是沙暴我愛羅的時候的時候,他其實很興奮。
畢竟死而復生終究是一件令人喜悅的事情,降臨到這個神奇的世界,是一件更驚喜的事情。
但是很快,喜悅變成了震驚,震驚變成了驚恐。
最終,一切情緒都歸於冷漠。
我愛羅想要改變這個世界,但他卻沒有那個本事,他只能改變自己。
他雖然可能改變自己的處境,至少能讓自己變得更強一些。
我愛羅測試過自己的實力,結果令他還算滿意,他雖然僅僅五歲,但卻擁有了堪比精英中忍,甚至特別上忍的實力。
只是我愛羅也明白,這並非是他的本事,而是因爲他的母親加流羅的力量。
如果加流羅沒有死,也許我愛羅能夠多一個愛他的母親,但可惜的是,在誕生早產的我愛羅之後,她就因爲難產而死了。
在她死之前,把自己的一部分力量灌注到了我愛羅體內,保護着我愛羅。
我愛羅不知道加流羅是什麼樣等級的忍者,他只知道,當他還是一個嬰兒的時候,就擁有了堪比精英中忍的實力,只要他念頭一動,那些沙子就會成爲最可怕的武器。
甚至就算他不動念,那些沙子依然會保護着他,讓他不會受到一絲傷害。
在很長一段時間,他需要做的,僅僅是消化這些源自母親的遺產,以及從體內的那頭絕世兇獸身上多收取一點房租罷了。
我愛羅明白,這些沙子並不僅僅是沙子,更是他母親加流羅的愛,因爲她知道,被封印了一尾守鶴,成爲人柱力的我愛羅的未來將會是什麼。
人柱力,在每個村子的待遇都是差不多的,無論是雲忍村的奇拉比,木葉的漩渦鳴人,都是在同樣黑暗的環境下長大的。
孤獨,寂寞,冷眼,排擠,甚至是暴力,都是每個人柱力要經歷的事情。
就比如八尾人柱力奇拉比,小的時候不是也在街上被人扔雞蛋,甚至還有云隱的人想要殺了他,爲因爲八尾暴走而死去的親人報仇。
至於鳴人,他的情況還要惡劣十倍,他根本就是在村民的白眼和虐待下長大的。
相比來說,有沙子保護的我愛羅的處境其實是最好的。
雖然他受到孤立,受到排擠,但並沒有受到真正意義上的傷害,畢竟他有沙子的保護。
當然,也不能說我愛羅一個朋友也沒有,在這個世界上,他也勉強有一個能算是朋友的“怪物”。
“冥想之術。”
我愛羅雙手結印,雙眼微閉,整個人直接陷入了似睡非睡的奇妙狀態。
我愛羅睜開眼睛的時候,他看到的是現實世界,但現在,他看到的卻是一個好似下水管道的陰暗地域
而站在他面前的,是一個身體龐大,看上去好似狸貓的猙獰怪物。
“小子,快睡着吧,只要你睡着,那我就會馬上出來佔據你的內心,將你們這些討厭的人類全部殺光。”
一隻狸貓樣子的兇獸用一種極爲兇悍的語氣對我愛羅說道,它的爪子甚至還極力要掙脫鏈子的束縛,想要抓向我愛羅的腦袋。
我愛羅苦笑一聲,然後說道,“那是不可能的,爲了對付你,我已經三年多沒有睡過一個好覺了,現在我已經不會正常的睡眠了。”
沒錯,自從我愛羅三歲起,他就無法正常安眠了。
在他一兩歲的時候,還是嬰兒狀態的他的確能享受到“睡覺”這種奢侈的活動,那個時候的他,父親砂金不得不派人花大氣力壓制沙之守鶴,而是自從我愛羅稍稍長大,砂金就不再壓制守鶴,而是用各種手段讓我愛羅遠離睡眠。
畢竟這兩種做法的效果相同,但成本卻相差百倍千倍,身爲風影的他,自然會明白如何選擇。
然後,睡眠這兩個字似乎就成了過去式。雖然我愛羅很想睡覺,但這個世界上有太多的辦法讓人睡不着覺。
無法睡眠,無疑是最大的酷刑之一,就算是鐵打的人,若是七天七夜沒有睡眠,那都會因此而崩潰。
但這樣的日子,我愛羅已經“享受”了整整兩年,開始的時候,我愛羅差點因此而被逼瘋,後來他漸漸的自創出了“冥想之術”這個不是忍術的忍術,才漸漸適應了沒有睡眠的日子。
冥想之術,嚴格說來是一種幻術,一種只作用於自己身上的催眠術,讓自己陷入一種似睡非睡的狀態,在這種狀態下,雖然他不是真正的入睡,但是精神會得到極大的休息,效果大約是正常睡眠效果的三分之一。
後來我愛羅發現,在“冥想之術”的狀態下,他其實也能夠被動的進行修煉,效果甚至比清醒的時候還要好,因此他每天都會用十二到十八個小時的時間用來修煉“冥想之術”。
而冥想之術的副作用,就是他的精神會不由自主的拉倒自己腹部的封印之中,和一尾守鶴爲伴。
換句話說,從他三歲起,他每天有一半以上的時間是和守鶴一起度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