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喫飯，我要到樓上談事情，已經預定了。"賀源說道。
不等服務員小姐姐說話，一旁的胖老闆已經走了過來，笑呵呵的看着賀源："先生貴姓？"
"免貴，姓賀。"
聽到這話，老闆點了點頭，做了個請的手勢："賀先生。請上樓。"
賀源點點頭，順着樓梯往二樓走去。
之所以來這裏，賀源也是聽一個在蘇城做生意的朋友介紹的。
說是蘇城有一個神祕組織，叫"清道夫"，專門給有錢人解決麻煩，非常安全。
所以賀源纔來到了這裏。
細雨樓裏的規矩，也是朋友告訴他的。昨晚他也已經在電話上和"清道夫"的人聯繫過，預定了今天的面談。
上了二樓，一個矮個子中年人，笑眯眯的領着賀源走到了拐角處的樓梯口。
樓梯口站着兩個身穿黑色西裝的保鏢。賀源遞上了自己的身份證。經過查驗後，便暢通無阻的上了三樓。
嚴格意義上來講，三樓已經不屬於細雨樓。它有一個專門的名字--清道夫。
三樓的佈局多年未變，和幾個月前武越來的時候一樣。中式的木結構，雕花的門窗，黃梨木的桌椅，處處透着一種古典樸素的韻味。
兩邊分別隔着一個個小房間，全都是木製的老式隔間。賀源獨自一人杵在那兒，不知該往哪兒走。偶爾有一兩個人從隔間裏出來，也只是淡漠的看了一眼賀源。然後自顧自的走開。
最後他拉了一個人問了一句老a在哪，那人才指了指一個隔間。
走進隔間，裏面很簡樸，只有一張老式的四方桌，和兩把太師椅。牆邊放着一個書架，上面擺滿了各式各樣的書籍。
太師椅上坐了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穿着中山裝，長了一張路人臉，眉毛很淡，眼睛很有神。
正是老a。
見到賀源進來，老a笑着站起身，朝他伸出手，笑道："想必您就是賀先生吧，歡迎歡迎啊！"
賀源和老a握了握手，看着周圍很有格調的佈局，他心裏還是很滿意的。
"您就是清道夫的老a吧，我們昨晚電話裏聊過。"賀源笑着。
兩人各自坐下，老a笑眯眯的看着賀源："賀先生的要求，我們昨晚也大致瞭解了一些。目標是蘇城本地人，開了一家酒吧，有一個練家子兄弟跟在身邊。沒錯吧？"
"沒錯。"一想到楊林身邊的劉霖麒，賀源就想到那天晚上被暴揍吐血的痛苦，不由得眼中閃過一絲怨色。
"那小子沒什麼本事，就是他身邊那個兄弟有兩下子，不太好對付。我聽朋友說，你們清道夫專門處理這些麻煩，應該不會讓客人失望吧？"
見賀源居然質疑他們"清道夫"的業務能力，老a心中有些不快。
近年來"清道夫"的生意越來越不好做，放在十幾年前。像賀源這種沒見識的小角色，老a都懶得搭理。而現在，他要親自接待了。
儘管心中不快，但老a臉上還是堆着笑："賀先生儘管放心，我們清道夫人才濟濟，解決一個武夫，絕對是小事一樁！其實，除掉一個人並不難，但要想不被人知道，就不是那麼簡單的事了。在這一方面。我們清道夫，是專業的。"
見老a這麼有信心，賀源心裏就放心了，滿意的點了點頭。
"當然了，"老a眯着眼睛，嘴角帶着商人的市儈，"目標畢竟是個酒吧老闆，有社會影響力，又有保鏢護着，想神不知鬼不覺的除掉他，需要付出的代價，也是不低的。"
賀源立馬明白，老a這是要擡價了。心中冷笑，伸出三根手指頭："三百萬。一定要乾淨利落，決不能留下任何尾巴，更不能讓我懷疑到我的頭上！"
當初跟老爸要了一千萬處理麻煩，老紀在德國用在那些女人身上的封口費花了五百多萬，現在又拿出三百萬專門用來幹掉楊林，可見賀源有多麼想除掉楊林！
"很好，合作愉快！"賀源愉快的笑着，起身伸出手。
"合作愉快！"老a也起身和賀源握了握手。
有了"清道夫"的保證，賀源懸着的心一下子放了下來。一想到那個姓楊的馬上就要遭殃，賀源的心情就舒暢極了。比泡了十個八個美女還要舒服！
老a也很高興，三百萬處理一個酒吧小老闆，像賀源這種冤大頭，幾年也遇不上一個，這回真是賺大了！
"哦對了，還沒問賀先生，你那個仇人的名字叫什麼？最好的話，能提供一下對方的照片，我們也能確認清楚。"老a笑着說道。
賀源依舊笑着："他叫楊林。"
"楊林？"
老a臉上的笑容一下子有些僵硬，但還是掛着禮貌的笑，問道："是……哪個楊？哪個林？"
賀源沒想太多，解釋道："楊樹的楊，雙木林。"
"對了，我還帶了這小子的照片，您過目。"說着。賀源從口袋裏摸出一張楊林的照片，放到了老a的桌前。
看到照片上，楊林的那張臉，老a終於確定，賀源要"清道夫"除掉的楊林，正是幾個月前，侯斌要廢掉雙手雙腳，卻被武越出面強行保下來的那個楊林！
老a不是一般人，可以不給武越的面子。但是上次武越可是說的很清楚，這個楊林背後，是林方雄，雄爺！他老a再牛逼，也不敢冒着和雄爺撕破臉皮的風險，去動楊林啊。
空氣瞬間安靜了下來。
老a臉上的尷尬而不失禮貌的笑容，也徹底消失乾淨了。
賀源見狀，心中一緊，忙問道："有什麼問題嗎？"
老a眼神古怪，目光落在賀源的身上，打量了許久，才搖了搖頭："沒問題。挺好的。"
"哦……那就好。"賀源鬆了一口氣，"那這事兒就這麼說定了，一百萬的定金，我等會兒就轉到你們的賬戶上。"
賀源轉身欲走，老a突然攔住了他。
"別急別急！"老a臉上古怪的表情淡去，變得十分客氣，問道："先生您貴姓？"
"啊？"
賀源愣了愣，一頭霧水的看着老a，疑惑道："您怎麼了？我……我是賀源啊！"
這個老東西，到底再搞什麼鬼？
老a"哦"了一聲。點點頭，又問道："那賀先生來我細雨樓，不知有何貴幹啊？"
這回老a一改之前"清道夫"的自稱，改而自稱"細雨樓"了。
"我……"
賀源整個人都懵了，着急的說道："剛剛我們不是都談好了嗎。三百萬，你們把楊林處理了。你……你現在這是……什麼意思？"
這老東西，不會是老年癡呆了吧？
難道是嫌我出價低，故意裝傻？
於是臉色不悅的說道："老a，大家都是體面人。你要是嫌價錢低，可以直接說，咱們可以再談，不必這樣。"
老a的神情立馬嚴肅起來，好像受到了很大的侮辱："賀先生你說笑了，我們細雨樓是正經營生，只做餐飲，這些打打殺殺的，可都是違法的事兒，我們怎麼會接？"
"什麼？你說什麼？"賀源一臉詫異的看着老a，他不敢相信剛剛這番話。是從老a的嘴裏說出來的。
"清道夫"只做餐飲，是正經營生，這話聽起來，就跟奔馳說自己的發動機不漏油一樣可笑。
賀源還想說什麼，但老a已經下了逐客令。
"好了。你如果不喫飯，就趕緊離開吧！不然，我就報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