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煙氣瀰漫開來,猩紅的一點,忽明忽暗。
沙發上,宋音音睡得還很沉。
話筒裏傳來石麥爾總統的沙啞聲:“可是,她”
他欲言又止,頓了頓,又輕嘆了一口氣,說:“算了,就聽你的吧。我是個失敗的父親,當年辜負了她母親,後來又辜負了她,不管我現在心裏多悔恨,對她的傷害是永遠都彌補不了的,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啊”
石麥爾總統斷斷續續地說着,悔不當初,尷尬、愧疚、懊悔再次席捲了他,眼圈酸澀地紅了起來。
“既然都是過去的事情了,總統閣下也無須多想。”
陸靳寒再一次回頭看一眼沙發上的宋音音,承諾道:“這樣吧,您先耐心等我的消息,如果時機合適,我試着勸勸她。但是,您也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行,你願意幫我,我已經是很感激了我欠音音母親,欠她,還有欠你的,都太多太多了”
石麥爾總統唉聲長嘆着。
和陸靳寒相處這麼久,他對陸靳寒的爲人是信任的。
聽到陸靳寒答應幫他勸宋音音,做他的說客,心下好受了許多。
陸靳寒掛了電話,眉頭一直蹙着,煙夾在手裏卻沒怎麼抽。
直到猩紅快燃到菸捲處,他才彈了彈菸頭上長長的菸灰,把菸蒂用鞋子踩滅,然後才從露臺上,轉身回到房間裏。
不知道是不是他打開露臺門的聲音,驚擾到了宋音音,她醒過來了。
“我什麼時候睡着的”
“就剛纔。你頭疼了”
“嗯,有一點。”
她輕應了一聲。
陸靳寒走過去,在她身邊坐下,擡起雙手學着之前她替自己作頭部按摩的樣子,輕輕摁壓她的太陽穴。
“感覺怎麼”
“嗯,還好。”
她剛纔睡得不長,卻是做了一個噩夢。
夢裏,她看見莎娜拿着一份dna親子檢測報告書,指着她的鼻尖,控訴道:“宋音音,你是我阿爸的女兒,他是你的親生父親。”
緊接着,耳邊似乎傳來母親的聲音:“不他不是音音,你別聽他們的,他不是你的親生父親,他根本就不配”
然後,是宋安琪的聲音:“宋音音,就憑你你憑什麼是一國總統的女兒真不要臉,還敢認人家總統爲父親,你怕不是做白日夢吧”
然後,是宋懷忠那張藐視的臉:“現在你該相信,當年我沒騙你了吧,你母親不檢點,婚前就做了未婚母親,我不過是她拉來墊背的倒黴鬼罷了”
再接着,眼前突然就出現了石麥爾總統懊悔的臉。
“音音,是我錯了,但你聽我解釋,好不好別走,留下來陪我,我是你的親生父親啊。”
腦子裏亂糟糟的,直到醒過來了,腦海裏一直浮現着石麥爾總統的臉,心口裏越發堵得慌。nbs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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