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她並不是醫生,而他也對她一點也不熟悉,就這樣把小陽的性命交到她的手中,真的保險嗎
郭易峯一時又有些猶豫了。
雲清目光冷清,身上瀰漫着一股凜冽的氣勢:“腦死亡的時間只有六分鐘,他現在心臟缺血,腦袋缺氧,等你們抱着他從這裏到醫院,最少要二十分鐘,在這其間,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如何選擇,你自己看着辦吧。”
儘管心裏也很是着急,但云清知道,這個時候,只有自己表現得越冷靜,他們才能相信她。
全世界的人都着急,你也不能急
這句話,是莊越他爸經常勸莊越他那個外科醫生的媽時會說的。
聽得多了,雲清也就記住了。
看着這樣的她,郭易峯心裏頭彷彿被什麼撓了一下般,神情恍惚了一秒,手不知不覺地就放開了。
現在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待他手一拿開,雲清就鬆了軟管上的彈簧夾。
頓時,一股水霧從尖嘴玻璃管中噴出,直接噴向了郭易陽的口鼻。
慢慢地,本來是大張着嘴呼吸,喉嚨裏發出哮鳴聲的郭易陽呼吸漸漸地平緩了。
一直目不轉睛地看着的雲清心裏頭一鬆,不免激動起來:“緩解了,有效果了,他能呼吸了。”
郭易峯仔細感受着懷裏弟弟的呼吸,嘴角也慢慢地勾起了一個弧度。
透過一層淡淡的水霧,他看着正低着頭,認真地給弟弟做着治療的小姑娘。
不說那張秀美精緻的臉,小姑娘身上的氣質,是真的很獨特。
不慌不忙,又透着一股淡定,剛纔明明很關心小陽,心裏也很着急,但在那種情況下,卻仍能讓自己保持鎮定。
當然,莊越的性子,是屬於天生的淡漠,好似沒什麼東西能被他放在眼裏的那種淡漠。
而她,卻似一杯存放了數十年的香濃的酒一般,身上有一股時光沉澱後的沉靜。
幾許滄桑,幾許仿若看破紅塵、洗盡鉛華後的寧靜,被遮掩在了那雙煙雨朦朧的眼中。
左眼角下的小胎記,卻彷彿給這片寧靜增添了幾絲漣漪,幾許嬌豔和鮮活。
真是一個特別的小姑娘。
難怪能引得一向是小霸王的小弟注目。
“有事”他的視線雖然沒有侵略性,但時間久了,雲清當然也有感覺。
郭易峯也知道,自己有些失態了,連忙低頭看向她手裏的玻璃管:“這是什麼”
“一個簡單的噴霧器加上藥片溶化後的藥水,這樣直接讓有哮喘的人吸入,既沒有堵塞氣管的危險,也能達到快速起效的效果。”
雲清簡單地解釋了一遍,當然,她自己加入的藥液,她並沒有說出來。
“你懂得不少。”郭易峯眼底有一絲探究。
“書上看的,再加上自己琢磨。”雲清半垂的眼中,劃過一絲懊惱。
她怎麼忘記了,郭易峯這個人有多敏感和細心
郭易峯,她其實認識。
上輩子在京都的時候,偶然間他還幫過她好幾次。
兩個人之間雖然沒有太深的交情,但那幾次相處的還不錯。
外界有傳聞,說他是一隻笑面虎,會一邊笑得如沐春風,一邊對你捅刀子,但云清並沒有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