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清也知道,自己說的話,對於一個六歲的小姑娘來說,還有些深奧,儘管這個小姑娘聰明又很懂事。
但她並不要求她現在就完全能懂得裏面的含義,只需要她記住就可。
雲清摸了摸她的小臉:“朵朵,記住姐姐的話了嗎?”
朵朵點了點頭,旋即又搖了搖:“我……我不懂。”
“沒關係,等你以後上學了,就會懂的,你現在只要記住就行。”
朵朵沉默了一會,用力點頭:“好,姐姐,我記住了。”
“朵朵真乖。”
同一時間,就在雲清在小姑娘的帶領下,進入春花家所在的舊小區時,赫家此時一片責罵聲。
*
“你怎麼能這樣?你到底把我當成什麼了?”春花扶着臥室的門框,披頭散髮的,一雙眼睛又紅又腫。
而這些,她現在已經完全顧不上了,滿臉淚痕地望着自己的男人。
眼中有着傷痛,有着不敢置信。
“當成什麼了?”又黑又瘦的赫母一臉鄙夷,就差吐口水了。
“一個不下蛋的母雞,沒讓你挪窩讓位,已經是便宜你了,你還想怎麼樣?難道還想我們赫家把你當祖宗供起來不成?”
春花聲音哽咽沙啞,像是哭得太久的緣故,喉嚨也是一片乾澀火辣。
望着自己的婆婆,眼淚一個勁兒地往下流:“媽,我生了朵朵,我……我怎麼就是不下蛋的母雞?”
赫母一聽這話,氣得差點沒跳起來,叉着腰指着她罵了起來:
“哼,你不說還好,一說我就來氣,我們赫家好喫好喝地養着你,這麼多年了,你就給生了個白喫白喝的個賠貨錢,你還有臉在這裏說。”
除了結婚第二年給她生了個賠錢貨以外,連根毛都再也沒幫她生了。
舊的木製沙發上,赫俊正給邊上的女人剝着桔子,聽到她們的對話,有些不悅地皺起了眉頭,不滿地道:
“春花,我也不是重男輕女,朵朵是我的女兒,我承認,但我是赫家的獨子,我不能讓我赫家的香火在我手裏斷了。”
“現在月月肚子裏已經有我的孩子了,而且是媽去算個命,是個男孩子,我不能讓我的兒子沒名沒份,也不能委屈月月沒名沒份地跟着我。”
聽了這話,就是泥也有了三分火。
春花的性子雖然懦弱,一向是能忍就忍,又傷心又氣,聲音也難得地拔高了幾分:
“你不能讓他們沒名沒份,那我呢?我可是你正兒八經下了聘禮娶回來的媳婦……”
他怎麼能說離婚,就要離婚?說不要自己了,就不要自己了?
上次在醫院時,小清提醒她,說自己丈夫在外面已經有女人了的時候,她還不相信。
小心翼翼地觀察了一段時間,雖然發現了很多的問題,也漸漸地起了懷疑,但她心底還是不願意相信自己的丈夫真的在外面有女人了,而且這女人還已經有了丈夫的骨肉。
甚至,她在心裏做了很多的建設,如果他不明白地說出來的話,爲了這個家,爲了朵朵,她就當做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