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寢殿當中,浴桶的對面放着一個很大的屏風。此時那屏風之上,只映出了浴桶上的小小的腦袋。
洛寒羽轉頭望向放在一旁的衣物,不禁無奈的勾起了嘴角,輕輕一笑,師父果然還是如前世那般,非常迷糊。
洛寒羽下了牀,徑直拿了衣服。朝着涼音那邊走了過去。
浴桶裏放了很多花瓣,涼音聽着漸漸走過來的腳步聲,不由得蹲下了水,極力的掩蓋着自己。
氤氳的水蒸氣,溫溫熱熱,帶着淡淡的花香。
洛寒羽將手中的衣物遞到了屏風之後,明明知道屏風後的師父只有十二歲,此時,他卻莫名的紅了臉,心跳略微加速。
他依舊沒有偷看一眼,並不是他不想去看,而是他不想讓涼音發現他此時緋紅的臉色。
涼音接住了衣物,連忙尷尬的道了一聲謝
漆黑的月色下。白雪皚皚。
此時房間裏的洛寒羽和涼音並不知道,屋外不遠處的屋頂之上。一個身穿一身墨色衣袍的俊美少年,正靜靜落屋頂之上,
雪花不斷的落下,也不知道那少年到底在那寒風之中站了多久,墨色的長髮之上落滿了雪花。那狹長的鳳眸裏。溢出些許傷感之色。
“音兒,這一世,我不會再受任何人的誆騙,也不會再讓任何人搶走你”
雪越下越大,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涼音沐浴後終於睡着了。
洛寒羽的風寒已經好了,其實涼音很想將洛寒羽回自己的房間裏睡覺。
可是想到自己之前已經答應洛寒羽,讓洛寒羽留在她身邊服侍她,若她再說出一些這樣的話來,肯定很傷洛寒羽的心。
罷了罷了洛寒羽現在也不過是十多歲的小孩子,也沒有多少好顧慮的
一夜過後。雪花已經停了。但依舊有斷斷續續的雪花落下,庭院裏的松樹上,集滿了厚厚的積雪。
因爲今天要帶着自己所有的徒弟出發去白龍學院,所以早早的涼音便被洛寒羽叫了起來,穿戴整齊的出了房門。
雖然已經停了雪,可外面依舊非常的寒冷,涼音不禁下意識緊了緊脖子邊的衣服。
就在這時,從身後又來的得洛寒羽,直接將手中的一個水袋,塞進了她的懷裏。
“師父,拿着它,這樣手會舒服一些。”
涼音轉頭望着眼前笑得溫柔的少年,嘴角不由得微微勾了勾,心中不由得一軟,心情越發變得很好,忍不住擡手輕輕的捏捏,洛寒羽的臉頰,戲謔笑道:
“你這麼寵爲師,要是你以後娶妻了,爲師得多不習慣呢”
“師父,我不娶妻就是了”若寒羽不好意思的紅了紅臉,涼音越發覺得有趣,笑着收回了手。
不遠處走來的葉春心,剛好看到了這一幕,臉色不由得一沉。
這洛寒羽,最近怎麼越來越討厭了瞧他怎麼把涼音哥哥哄得這麼開心
即使心中非常不快,葉春心臉上依舊保持着一副,溫婉可人的模樣,朝着涼音這邊走了過來。
“涼音哥哥。江玉師兄他們準備好了,都在大殿裏等着。”
涼音陡然聽到葉春心的聲音,不由得轉過頭來,隨即笑道:
涼音說的,便轉身,直接朝着走廊的前方走去。
葉春心連忙娉婷到了涼音的身邊,使着渾身解數討好涼音。
走在身後的洛寒羽,望着前方葉春心,不由得緊緊蹙起了眉頭來,狹長的桃花眼底,剎那間閃過一抹鋒芒。
望着葉春心的背影,猶如看一個死人。
他不喜歡別人霸佔他的師父但他知道,此時殺葉春心不是時候。
涼音這不去大殿還好,一去不禁被江玉他們的模樣嚇了一大跳。
“我的天,你們是誰”涼音震驚的捂住了嘴,下意識的退後一步。
不怪她有這麼大的反應。因爲此時江玉他們的模樣簡直太可怕了。
這哪裏還是正常人的腦袋,明明比豬頭還可怕
豬頭至少還是勻稱的,而它們腫起來的腦袋,有的地方高,有的地方矮,又紅又腫,就像是揉成亂七八糟的麪疙瘩,還是那種超級大的麪疙瘩。
江玉望着涼音那一副震驚的模樣,備受打擊。
本來他們是想讓洛寒羽變得如此醜陋,沒想到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不但沒有讓洛寒羽變成這副醜陋的模樣,倒是讓他們幾個,變成了這般模樣。
臉上又癢又痛又脹,又不敢抓,還有那火辣辣的燒灼感,一波一波的往腫脹的臉上蔓延。
江玉有些心酸,不禁望着涼音委屈道:“師父,是我們”
“你們這是怎麼了怎麼都變成這副模樣了”
一開始涼音進來的時候,確實沒有認出江玉他們,但是在看到張玉他們的身高和打扮後,立馬便認出了江玉他們。
但就是因爲如此,她才驚訝,因爲昨天她才見他們好好的,怎麼今天只隔了一夜,就變成這幅模樣
其中的弟子一聽到涼音的詢問,不由得先出了聲“師父,我們昨夜在路上行走,恰巧遇到了虎頭蜂窩掉落下來,所以就變成了現在這副模樣。”
站在一旁的葉春心,淚水漣漣的望着江玉他們,不禁悲傷的蹙眉,望着涼音難過道:
“江玉師兄他們可真可憐,這得多疼。這怕是被很多虎頭蜂蟄過纔會變成這個模樣。”
涼音一聽是虎頭蜂窩,眼神不由得一變,這種虎頭蜂蟄了人之後。要靜養休息一段時間。
若是舟車勞頓辛苦的話,很容易引起潰爛。
涼音眉頭緊鎖,不由得道:“你們被虎頭蜂蟄了,而且這麼嚴重,肯定不能坐車搖晃。這次就由我們替你們去報名。
等你們傷好之後,就直接自己來白龍學院。”
“師父,我們想和你一起”將玉開口,還想再說些什麼。
可是,一想到或許他在路上舟車勞頓,真的引起潰爛,那他以後還有什麼臉見師父
江玉剛說完沒多久,便看到了身穿一身白衣的洛寒羽,走了進來。
剎那間,他臉色驟變。瞪着洛寒羽那張俊美的臉,幾乎要吐出血來。
可饒是她如此生氣,但其他人都看不出來,因爲他的臉腫的太狠了,眼睛都眯成一條縫,哪裏還有什麼殺氣可言。
倒是洛寒羽一見將江玉那副模樣,不由得驚訝,道:“大師兄,你們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