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涼音聞言,瞳孔驟縮,眼底滿了不可置信。
“你就是被魘魔操縱的那抹遊魂怎麼可能遊魂怎麼可能有自主意識更何況,還能有突破結界,來到人間界的力量”
桌上的燈火跳躍,涼音垂眸,果然看到俊美的遊魂身下沒有影子。
遊魂望着涼音,目光微閃,雖然表面上還是一副很鎮定的模樣,可袖下那緊攥的拳頭,卻出賣了他的情緒。
“我知道我接下來說的你可能不會相信,可我不會騙你。在你離開之後,我非常想見你。
那種想見你的感覺,讓我形成了自主意識。那天我躲在角落裏望着你們離開很失落。
就在這個時候,被你擊得殘破不堪的那顆血羅樹。將我引了過去,他說他會幫我,讓我再次見到你。
當時我天真的以爲,他會真的幫我。可卻沒想到,他竟然是想吞食我。”
“血羅樹是什麼修爲你又是什麼修爲難不成你還能掙脫它的控制,反將它吞食”
涼音冷漠打斷了遊魂的話,她完全不相信遊魂所說的。
畢竟,遊魂所說的情況,任何人聽了都覺得是天方夜譚。
“音兒”
遊魂臉上的笑容多了些許酸澀:“我真的沒有騙你,雖然和你說的差不多,可當時我我並沒有掙脫他。
一開始的確是他已經將我吞食了。我整個靈魂融入了他的身體裏。
可我,非常非常想見你真的是很想見你。慢慢的我有了意,因爲想見你的強大意願,讓我將它反吞噬了。”
涼音望着遊魂真摯的眼神,抿了抿脣,閉上了眼睛,言語有些殘忍:
“你救了我,我感謝你。但是,既然你已經有了自主意識,就是過你自己生活吧。你走吧。”
幽魂的臉色剎那間蒼白了一些,可依舊倔強的站在原地。
“我讓你走啊你難道沒聽到”
涼音驀然轉過頭,慍怒的瞪着遊魂,那眼底溢滿了厭惡,幾乎能瞬間化爲利劍,將遊魂的心扎得鮮血淋漓。
“你好好照顧自己。”
幽魂轉過頭去,掩蓋住了泛紅的眼眶。
一陣青煙繚繞,轉瞬間,俊美的遊魂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在遊魂消失的那一刻,涼音臉上凌厲的神情,轉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他望着手掌中,那抹溫熱的玉佩,失落的垂下了眉眼。
現在的她,揹負着血海深仇,他已經欠了南宮連溪那麼多,怎麼還能將無辜的人捲進來
“這樣兇了他,他應該不會再出現了吧。也能夠爲他自己而活。”
哐啷一聲,緊閉的門窗被推開。
剛閉上眼準備休息的涼音,頓時被驚醒。
剛下意識拔出長劍,就看到一身灰頭土臉的年輕道士。既驚喜又委屈的從窗臺上跳了下。朝她飛奔而來。
“大娘,原來你早出來了害我找了半天,還被那羣弟子追趕咱們還是不是盟友了”
年輕道士一個虎撲,剛準備撲到涼音身上求安慰,卻被涼音伸手直接擋住,啪的一聲給拍開。
“滾一邊兒去。”
“大娘痛死了你怎麼就這麼狠心呢,再怎麼說,我也是個如花似玉的被男子啊”
“說吧,到底有什麼事”
“哎呦能有什麼事嗎我來這裏,就是擔心你。”年輕道士笑得有些猥瑣,涼音不爲所動。
“不說就走吧,我要睡了。”
“哎等等”年輕道士見涼音直接拒絕了自己,這下慌了,連忙道出了來意:
“大娘還真是心思通透啊果然是騙不到大娘你了。”
“別囉嗦,快說。”
涼音望着年輕道士那一副狗腿的模樣,太陽穴不禁突突地跳了跳。
你說一個整的灰頭土臉的男人,天天這麼賣萌合適嗎
“咳咳其實是這樣的。”年輕道士乾咳了兩聲笑道:“大娘咱們的關係也這麼鐵了,你就幫我個忙唄。”
“不幫。”涼音果斷拒絕。
“大娘我怎麼就這麼狠心呢再怎麼說,我也擔心過你好多次。大娘怎麼能夠這麼快就拒絕我”
年輕道士苦大深仇的瞪着涼音,委屈的像個小媳婦,就差拿條小手絹,咬着嚶嚶哭起來了。
涼音身上還有傷,她沒有動。只是不悅的側過了腦袋。
她要是再看到年輕道士欠揍的模樣。他怕他會忍不住跳起來,將他狂扁一頓,扯了傷口。
涼音:“你每次來找我都沒有好事,我爲什麼不拒絕”
“我我”年輕道士一噎,莫名的感覺涼音說的好有道理,他無法反駁。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他眼前驟然一亮,眼裏閃過狡黠之色:
“大娘你看這樣如何,你明天陪我去清湖一趟,你那個小白臉師傅,讓你劈的柴火,我全都給你包瞭如何”
見涼音沒有理他,年輕道士又急忙補了一句:“三天,三天的柴火我都包了,還不行嗎”
涼音的眼簾睜開了一條縫,嗚咽的望着頭頂的年輕道士:“不過是三天的柴火,又想拉着我去當打手”
“纔不是,這次纔不是。”年輕道士說着,臉上神采飛揚:“其實是因爲我約了白月秋,但是我是用了你的名義,約她出去玩兒的。”
涼音:“”
第二日,清湖湖畔。
清湖位於天機府山後,是一個很大的湖泊,湖邊種滿了柳樹和桃花,風景特別好。
特別是這春天,百花齊放。很多弟子都喜歡在沒有事的時候過來遊玩。
樓船行駛在湖面,波光粼粼。
一身紅衣的少女,臉戴面紗,靠在船頭的圍欄上。
百無聊賴的望着周圍的花樹,空氣中甜膩的花香,很是宜人。
涼音此刻作爲電燈泡,也不好進去打擾年輕道士泡妹子。
樓船行駛過了峽谷,已經出了天機府的範圍。
羣山繚繞,就在這時,山間的路上,一抹血色身影,驟然撞入了涼音的眼底。
雖然距離較遠,讓人有些模糊。
可那一瞬間,那人給她的感覺,讓她直接想起了司徒夜。
剎那間,她臉上的血色盡無。大腦一片轟轟作響,陷入了一片空白。
握着欄杆的手,微微發抖,幾乎都要將欄杆給捏變形。
司徒夜司徒夜 涼音想也沒想,猛地一躍,足尖輕點水面,朝着那邊的山間飛掠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