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嘉懿慘然笑笑:“李隊長,我真佩服你。好,你不說,那就讓我們猜猜。”
她縮回手,看着視頻:“研究所裏不僅有依然教授那樣的醫生,還有我父親那樣的變異人。我父親是第一批那天就變異的。比我們學校大規模變異得早點。
那天我父親被送到醫院裏了,昏迷的時候,我媽媽被醫院支出來了。或者確實是需要買喫的。
然後我父親和我父親一樣的病人就都被集中起來,趁着家屬不在轉移了。
本來家屬要問的時候,可以推說因爲病情突然嚴重轉院治療,可是忽然全市爆發了大規模的變異,正好在混亂中將急診記錄全都銷燬了。
這樣這第一批或者之後送來的病人就全無記錄。即便有家屬找來,因爲全市大規模的混亂,什麼東西消失都可以推倒混亂中。”
李立沉默着。
這一段事情的發生他全在場,可其中大部分細節他並不清楚,但想來也不會差到哪裏。
“這些感染者被送到了研究所,然後倖存的醫務工作者中,也有一部分到了研究所內。也許有強制的,也許全是自願的。
感染者成了試驗品,人不再是人了,成了小白鼠。他們就這麼被關在柵欄內。”
這是事實,李立不想否認。
“然後,就在半夜裏,研究所內的感染者忽然二次變異了。因爲什麼李隊長你可能知道。也可能你也在找原因。
所以你離開中隊到馬教授的文件裏尋求答案。但是有人不想你找到答案。有人想要藉助你找到我們。是周隊長吧。
你可能知道自己會被跟蹤,因爲你畢竟被跟蹤了一次。而跟蹤你的人因爲失去了你的蹤影,或者,周隊長根本就沒有跟蹤你,他就是要逼着你不能回去。
你們畢竟是一正一副,在這種非常時候,有點想法不是不可以的。況且周隊長似乎還有額外的、你不瞭解的任務。
程嘉懿的聲音放緩:“畢竟,放上這個視頻的人應該很瞭解李隊,知道李隊會很快查找馬教授的文件。是不是”
李立面無表情地看着程嘉懿。
大致的過程全都正確,只是缺乏細節。
杜一一也說道:“李隊長,只要你上網就該知道,研究所的存在不算是機密了。都這種時候了,人人自危,用變異人研究做試驗太正常不過了。
別說你們了,就我們學生也都知道,非常時期行非常事。不然怎麼混亂一開始,我們就開始逃亡。
我們現在想要知道研究所內的事情,一是因爲我們的親人在那裏。二就是變異現在與我們每個人息息相關。
我的媽媽是研究員,嘉懿的父親被研究。我們想要知道親人的命運有錯嗎你站在我們的角度上想想,難道非要逼着我們爲了知道親人的消息自投羅網嗎
我們已經被你拉到一條船上了,到現在你還要我們幫你查看馬教授的文件。你怎麼能忍心一邊利用着我們,一邊隱瞞着我們”
大家都悲哀地看着李立。
人最大的悲哀就在於此。
明明知道親人在哪裏,經受着什麼樣的煎熬,卻無法知道確切的消息,連營救都做不到。
而更悲哀的就是,還要爲那個強迫了自己的人或者什麼東西服務,一絲不苟,不敢有片刻耽擱。
李立在天亮之後,才睡了一個小時。
房間裏安安靜靜的,所有人都在沉睡中。
白天晚上夜間的三次逃亡,親人的未知安全,對未來的恐懼,耗盡了所有人的力量。
李立到了廚房,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