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島。安城。暴雨結束後李連昊的兵營,悽慘一片。

    血腥的味道從食堂、住宿、值班所在地飄散出來,整個營地連同安城上空都籠罩在濃郁的血腥中。

    到處都是殘破的屍體,橫倒在任何可能的地方。濃郁的血腥引來了遠處的飛禽和藏於地下的蟲蟻。暴雨之後的空氣沒有清新,甚至更加污濁起來。

    王鵬掩飾着心裏的驚恐,縮在房間內的角落。他清醒地看到了李連昊看着他眼神裏的貪婪,如果不是秦風阻攔了李連昊,林大海揪住了苦菜花,他估計就要與這兩個人搏鬥起來。

    所有人都摸出了晶體吸收,待平息了身上的躁動之後,秦風出去查看了片刻回來,將外邊的一切告知了李連昊。

    李連昊再別無選擇了。

    士兵需要強者的控制,在變異面前,僅靠李連昊的威信不足以完全震懾住士兵。

    秦風若干的準備,抵不上這次突然的變異。

    李連昊想爲國盡忠,但變異之下,國已經不國了。

    一旦確定了反叛,背離祖國,人就沒有什麼不能做的了。

    秦風和苦菜花帶着的部下,也在變異中有所損失,但他們的損失對比安城,幾乎可以說微不足道,且他們也是造成安城損失的原因之一。

    沒有人追究暴雨中發生的一切,當活下來的人發現沒有人詢問他們曾經做過什麼的時候是沒有單獨詢問,只是粗粗瞭解了下就放過他們再沒有什麼事情不會做了。

    人就是這樣的。當暴行被默許的時候,這種默許就被當做了鼓勵。當暴行的行動者發現身邊都是同類的時候,他們自然而然地就會聚集到一起,向弱小者再次發動襲擊。

    更不用說他們接到了撤離的命令,且命令裏含糊不清地命令他們搜尋所有需要的物質。

    部隊保護了他們,他們也需要部隊這個團體的保護。

    安城在暴雨之後,陷入了人間地獄中。

    安城倖存者大多數被編入了部隊,或者作爲民兵擔負着一部分工作,女人們也是如此。現在,在暴雨中倖存的受傷的人首先遭遇了來自同伴的襲擊,跟着擴散到沒有受傷的人。

    誰也不知道他們爲什麼一眼就能看出來哪些人是被獵殺者,不知道是因爲戰鬥,還是因爲對方驚恐的眼神。

    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那些人鮮血的味道格外鮮美,而作爲獵殺者的他們的血的味道,透着的是強者是震撼者的味道。

    半島。趙學軍所在的部隊。

    暴雨將趙學軍所在部隊的行程拖了一天。暴雨之後,部隊和平時一樣忙着整理物質,等待積水退卻之後出發。

    十個變異實驗體也終於從被層層封閉的帳篷內離開,所有見到他們的人都注意到他們身上與之前不一樣的氣質。

    他們看起來更內斂了,眼神卻又更加凌厲了。他們的氣質不再像人,而是像出鞘的寶劍。

    只有寶劍纔會同時擁有內斂與凌厲的氣質。

    他們離開帳篷就登上了一輛封閉的汽車,誰也不知道他們會去哪裏,但都猜想得差不多。

    以殺戮爲主要目的的變異實驗體,還會出去做什麼呢

    半島。寧城。

    寧城與安城是姊妹城,同爲李連昊的管轄範圍內。李連昊坐鎮安城,他的副手坐鎮寧城。

    這一場暴雨之後的安城,還處在彷徨和傷痛中,就迎來了再一次殺戮。

    經過改裝的車輛無視積水,在任何人都以爲的不可能中,快速接近了寧城。

    車子貼着寧城的外圍關卡停住,並沒收穫到阻攔甚至警告,車門大開,變異實驗體們跳了出來。

    後一輛車子內全是各種儀器和屏幕,好幾個穿着白衣的工作人員正注視着屏幕,手指不時在鍵盤上敲打,記錄數據。

    喬麗麗的頭上佩戴着攝像頭,她看到的一切都會傳回到車子內,她的耳裏也塞着耳麥,領口彆着話筒。

    她知道她的身體裏也埋着什麼東西,可以記錄她身體內的一切數據,她懂的和不懂的。開始她憤怒、痛恨,後來就麻木了,不在意了。

    她已經沒有了自尊,除了生命她什麼都沒有了,甚至連生命都不是自己的了。她毫不懷疑體內的那個什麼裝置會爆炸,只要她想要擺脫控制,他們就會引爆那個裝置。

    喬麗麗跳下車,就嗅到空氣中輕微的血的味道,她腳步輕盈又沉穩地向哨卡走去。

    哨卡內傳來輕微的呼吸聲和咀嚼聲,忽的又停下來。有人超過了她衝過去,跟着幾聲鈍響,更加濃郁的血腥味道飄出來,哨卡內的人出來,大家面無表情,甚至都沒有交流,有人掀翻了哨卡的障礙,他們向城內跑去。

    清新的空氣與奔跑勾起了喬麗麗對過去的回憶,但回憶纔出現一點點,就被喬麗麗強行壓下。她警覺地掃視着周圍,跟着和其他人做個手勢,往最近的一幢三層小樓跑去。

    其他人迅速繼續向前,喬麗麗在跑進樓內之前回下頭,身後一輛外部黝黑的車子正緩緩跟在大家的身後。

    喬麗麗轉頭,踢開小樓大門跑進去。

    一個人影忽然從走廊裏跑出來,見到她就是一怔,喬麗麗腳步不停地衝過去,一手就抓住愣神的男人。

    男人忽的伸手向喬麗麗前胸摸去,嘴裏嘀嘀咕咕地不知道在說些什麼。可他的手還沒有碰到喬麗麗的衣服,喬麗麗另一隻手猛地擰住了他的頭髮,抓着他的頭骨一擰。

    “咔嚓。”

    喬麗麗滿意地看着男人的眼睛上翻,隨手將死屍一推,接着向右邊走廊跑去,毫不猶豫踢開一個房門。

    一個男人苟延殘喘地躺在地上,喬麗麗上前,一腳使勁踩在他的脖子上。

    轉身上樓,在二樓的一個房間裏看到摟抱在一起的兩個赤身男女,女人和男人的脖子胸口全有血跡。

    在二人跳起來之前,她就乾淨利索地擰斷了男人的脖子,在女人的尖叫和跳起來的時候,當胸給了女人一腳,接着接住女人踢過來的腿,往後一擰。

    三樓裏沒有人,喬麗麗連上去看都不想上去,還是聽到耳機裏傳來命令,纔上去走個過場。

    她相信自己的耳力,沒人就是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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